?”溫婉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她不希望再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宋巍見她神情緊繃,忽然止了話,伸出手安慰地撫了撫她的發頂,“那個孩子吉人天相,會平安到達西疆的。”

“相公這麼說,那就證明去西疆的這一路上都不會太平。”溫婉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我都該去見見林瀟月。”

宮中聖旨想必早就到蘇府了,也不知林瀟月知道後是什麼反應。

宋巍提醒她,“蘇夫人今日剛剛接了旨,心情波動想必很大,你之前有事瞞著她,若是現在去,難免撞在槍口上。”

溫婉有考慮過這點,“明知她已經猜到我之前瞞了她,我再不出麵,她隻會更恨我,這件事,早晚要麵對的,相公就不必操心了,你昨天晚上一宿沒睡,回去後好好補個覺,晚些時候還得入宮呢!”

……

決定好了要去見林瀟月,溫婉就沒再跟宋婆子他們坐一輛馬車,而是讓宮中內侍另外給自己安排了一輛,徑直前往蘇府。

蘇家前些日子被外麵的言論肆虐,府中上下戰戰兢兢,如今好不容易能出來走動走動,卻是人人麵色灰敗,毫無生氣。

溫婉到的時候,西角門小廝的眼睛裡才終於有了神采,笑著跟她打招呼,順便彎腰去拿活動門檻。

溫婉放下簾子,什麼都沒說,等馬車到了垂花門外,她才提著裙擺下來往裡走。

毓秀院。

阿暖和阿木爾蹲在地上玩石子,金環在一旁看著。

溫婉問金環,“你們夫人在不在?”

她之前都沒敢讓人通報,就怕林瀟月一氣之下不肯見自己。

因著這段日子幫了蘇府不少忙,又每天都讓人來給他們送菜,外頭的下人們沒怎麼阻攔就讓她進來了。

金環有些意外溫婉突然到來,馬上進去通秉。

阿暖則是在聽到溫婉的聲音後站了起來,脆生生地喊道:“婉姨。”

阿木爾將髒兮兮的小手往身上一擦,也跟著喊,“姨姨。”

溫婉好笑地拉過他的小爪子,一麵掏出自己的巾帕給他擦,一麵道:“小爪子髒了,要讓下人給你擦,你這樣直接往身上招呼,手擦不乾淨,衣服也弄髒了,小心一會兒你娘打你屁屁。”

小傢夥應該是聽懂了,左手被溫婉拉著,他忽然伸出右手去捂著小屁股。

溫婉被他逗得更想笑。

這時,進去傳話的金環出來,麵色為難地對溫婉道:“夫人,我們夫人身子不適,說了今兒不見任何人。”

這怕不是身子不適,而是心理不舒坦了。

溫婉鬆開阿木爾的小爪子,對金環道:“你去告訴她,她不想見我,我卻想見她兒子,這就帶回我們家玩兒幾天。”

“這……”金環訝異地張了張嘴。

“隻管把我的原話告訴她。”溫婉一麵說,一麵伸手揉著阿木爾頭上那一撮桃子尖。

金環隻好又進去,片刻後出來回道:“夫人,我們夫人請您進去。”

溫婉收回手,讓阿暖帶著阿木爾去花園裡玩,她抬步進了林瀟月的房間。

林瀟月正躺在臨窗竹榻上,額頭上敷著冷毛巾。

見溫婉進來,她下意識將臉偏向另一邊。

溫婉笑問:“這是熱得中暑了?”

“你來做什麼?”林瀟月的聲音裡,摻了以往不曾聽過的冷意。

溫婉坐下來,伸手將她額頭上的冷毛巾撤下,彎腰在放了冰塊的銅盆裡浸濕擰乾,又重新給她敷上,收了玩笑的語氣,“知道你不好受,特地來陪陪你。”

林瀟月慢慢轉過頭,想來是之前哭過,此時眼圈還有些紅,“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阿木爾身世的?”

溫婉動了動唇。

林瀟月忽然諷笑起來,“皇室一直都知道阿木爾是九黎天選之子,他們之所以秘而不宣,為的大概就是今日了吧?而你身為太上皇的親外甥女,新帝表姐,又是權臣之妻,若說不知情,可能嗎?”

“我的確知道。”溫婉麵色晦暗下來,“就在阿木爾被百姓傳為‘妖’的那天,我讓元寶入宮請太子幫忙,他回來便把什麼都告訴我了。”

“所以,不是太子忙於政務沒空處理阿木爾的事,而是他授意百姓這麼做的。”

溫婉忙解釋,“太子當然不可能這麼做。”

“他沒做,卻默認了。”林瀟月說著就落下淚來,“阿木爾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為什麼要利用他?你告訴我,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溫婉不能把北燕皇貴妃的事說出來,否則那對林瀟月的打擊更大。

林瀟月一把扯開額頭上的冷毛巾,兩手撐坐起來,胡亂抹了淚,“我入宮去求陛下,一定有辦法讓阿木爾留下的,他是我兒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帶走他!”

“林瀟月!”溫婉一把握住她的胳膊,“你別衝動。”

林瀟月用力甩開溫婉的桎梏,“你不是我,體會不到我的感受,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我隻要留下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