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故意放狠話給自己壯膽,具體我什麼,她其實也說不上來。
徐嘉窘得想鑽地縫,旁邊雲淮卻是一派悠閒,聽她我半天我不出來,他接過聲,“你這個意見,我採納了。”
徐嘉忙道:“我還沒提……”
雲淮冷靜道:“美色當前,想來你也提不出什麼有用的意見,就這麼定了罷。”
“啊?”徐嘉完全跟不上這人的腦回路。
什麼叫“就這麼定了”?定啥了?啥定了?她同意定了嗎?
不知做了多少個深呼吸讓自己平復下來,徐嘉十分誠懇道:“雲家主,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點兒誤會。”
“誤會很大。”雲淮說,“初見時我還什麼都沒做,你就給了我一磚頭。”
徐嘉輕歎,“我個人覺得,你都坐到家主這位份上了,心胸應當適當的放寬廣些,不要老記著雞毛蒜皮的小仇。”
“我這人不記仇。”雲淮澄清道:“不過想記的時候,偶爾還是會記一記。”
徐嘉被他這強大的邏輯征服了,“所以你先前會說那些話,其實是在跟我賭氣,氣我當時不分青紅皂白傷了你?”
雲淮薄削精緻的唇角似乎往上揚了揚,“我認為你可以再自信些。”
“比如?”
“比如,我或許不是因為記仇才會對你說那些話。”
“那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徐嘉暗暗翻個白眼,“難不成你對我……”
她話說一半,就見雲淮瑩白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紅了?
大名鼎鼎的江湖名士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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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他一臉淡定,若非耳朵上的顏色有變化,徐嘉幾乎看不出任何異樣。
雲淮見她這樣,開口提醒道:“一般而言,姑娘家聽了這些話,第一時間都會臉紅。”
徐嘉本想說“你都已經先紅為敬,我就不用了吧”,話到嘴邊,想想還是算了,改口道:“大概是我的皮比她們厚,不容易紅。”
想也知道,雲淮不可能對她動心思,之所以那樣說,肯定還有別的意圖,她防備小心都還來不及,哪有那閒工夫臉紅?
雲淮沒吭聲,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這般眼神配上他清俊飄逸的容顏,完全讓人抵擋不住。
徐嘉麵上一下子就燙得發紅,到底還是敗下了陣,她仔細想了想雲淮說過的話,“我若是沒記錯,你先前是在跟我商量?詢問我的意見?”
“算是。”雲淮點頭。
“那我能拒絕嗎?”
“能。”雲淮說:“不過,拒絕是你的事,同不同意你拒絕,那是我的事。”
徐嘉嗬嗬笑著,“你們雲氏詢問人意見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
一直到回了鎮西侯府把自己關進閨房,徐嘉腦子裡都還是亂哄哄的,她想了很多,把自己初次見到雲淮一直到今日的點點滴滴都翻了一遍。
然後她發現,其實並非無跡可尋,自己當年為了一隻鐲子千方百計想接近雲淮,她一直以為雲淮是討厭自己的,臨別時對方那句“你既無心,便不該隨意開這個頭”,徐嘉從未曾放在心上。
時至今日她才恍悟,或許那個時候,雲淮就已經露了心思,隻不過因為她的逢場作戲,不得不掐死在萌芽狀態。
那麼,雲淮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動心思的呢?
這話徐嘉不敢問,反正問了也不會得到什麼直白的回答。
不過想到雲淮說的那些話,徐嘉心裡又有些亂。
一則是太突然。
二則,她拿捏不準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狀態,究竟是被美色所惑,還是潛意識裡真有那方麵的意思。
畢竟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了,每次見到雲淮那莫名其妙的心跳,徐嘉不可能忽略掉。
甩甩腦袋,她歪靠在小榻上,準備睡一覺再說。
這時,墨香進來道:“姑娘,我先前去了夫人那兒,聽她和少奶奶說起一樁事兒。”
徐嘉見她滿麵興奮,就問,“什麼事兒讓你高興成這樣?”
“上次姑娘不是去李侍郎府上送信,救了馮大奶奶麼?李侍郎為答謝,準備跟咱們結為親家。”
徐嘉一個激靈,渾身的睡意都沒了,“你再說一遍?”
墨香以為她沒聽到,隻得又重複了一遍,說李侍郎家那位公子是如何如何的優秀俊美,他爹是兵部尚書,他將來也能有大出息,這樣的世家公子,姑娘嫁過去才不會委屈。
徐嘉很是糾結,“我娘是不是同意了?”
墨香就笑,“這麼好的事兒,夫人自然是同意的,隻不過眼下還在國喪期間,不能婚娶,夫人的意思,大概是等出了國喪就開始請人瞧日子過禮了。”
見徐嘉麵色古怪,墨香疑惑道:“姑娘怎麼這般反應,是不是覺得哪兒不妥?”
當然不妥了!大大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