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媳婦剛巧挑簾出來,見到她臉色不對勁,忙問:“三弟妹,你這是咋了?”

屋裡老太太聽到動靜,讓雲霞出來看看。

雲霞一出門就見溫婉滿臉淚痕,眼眶是紅的,心下一緊,“夫人是不是碰上什麼事兒了?”

說著看向跟在後麵的玲瓏。

玲瓏也是一臉茫然,她之前跟著溫婉去看宅子,可書信到的時候,溫婉是單獨看的,並沒告訴她上麵寫了什麼,她隻見夫人看完就哭了,回來的路上無論她怎麼問,夫人都不肯開口。

二郎媳婦走下石階去拉她,“三弟妹,有啥事兒你說出來,那麼多人在呢,一人想個法子,總能解決的,你這麼憋在心裡,也不是個事兒。”

“我沒事。”溫婉搖搖頭,“剛剛去見了養父,有些感觸罷了。”

二郎媳婦歎息一聲,“我知道你身世坎坷,可你親生爹娘和養父如今都健在,這不皆大歡喜的事兒嗎?沒啥好哭的,別哭了,快跟我進屋,老太太正在教柒寶說話呢,小丫頭學得可好了,你去瞧瞧。”

“二嫂,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幫我多看著點兒柒寶,我回屋歇一歇。”溫婉輕輕扒拉開二郎媳婦的手,轉身就回了東廂。

二郎媳婦低聲嘀咕,“三弟妹啥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玲瓏眼眸閃了閃,整個宅子裡除了溫婉,隻有她知道夫人今兒沒去過溫家,之所以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那封信。

可她不敢說,隻對二郎媳婦道:“我們姐兒就勞煩二太太了,我回屋照看夫人去。”

“你去吧,別讓她哭得太狠了。”二郎媳婦擺擺手。

玲瓏進了屋子,隱約聽到裏間傳來溫婉的抽泣聲,她加快腳步走進去,就見溫婉側躺在床榻上,哭得肩膀抖動,傷心得不成樣子。

玲瓏見她這樣,心裡不好受,“夫人,您到底碰上什麼事兒了,能否跟奴婢說說?奴婢雖然沒什麼文化見識,說不定能給您出出主意。”

溫婉沒有回應,她現在壓根就說不出話,嗓子疼得像是被魚刺卡住,隻恨不能插雙翅膀馬上飛回京城去看那可憐的姑娘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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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麵傳來小廝的聲音,“老爺回來啦!”

宋巍之前去拜會當年教過他的恩師,早上出門,現在才回來。

玲瓏正要出去迎,宋巍已經自己打了簾子進來,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他抬步走進裏間。

當看到溫婉側躺在床榻上哭,而玲瓏在一旁手足無措,麵色頓時不怎麼好,問玲瓏,“夫人怎麼了?”

玲瓏直搖頭,跟二太太不能說,跟老爺卻是不敢隱瞞,如實道:“奴婢今日陪著夫人去看宅子,剛買好不久,夫人就收到京城的來信,然後,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宋巍額角突突跳了兩下,讓玲瓏出去。

等屋內隻剩下夫妻二人,宋巍搬個鼓腿圓凳在榻前坐了,伸手輕輕扶著溫婉的肩膀,腔調柔緩,“婉婉,出什麼事了?”

溫婉聽到相公的聲音,抽泣聲停了停,回過頭看他,卻是淚眼朦朧,嘴巴嚅動兩下,沒發出聲音來。

宋巍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別怕,有什麼事跟我說。”

溫婉撐坐起來,一頭紮進他懷裡,又開始哭,哭了好一陣才開始說話,“相公,咱們明天就回京吧!”

“到底怎麼了?”宋巍伸手摟著她削瘦的肩,能感覺到她在顫唞。

他想著,怕是嶽父在北疆不好了,有噩耗傳來,心情跟著沉重不已。

溫婉換了好幾口氣才把話說完整,“姣姣,姣姣沒了,一屍兩命。”

聞言,素來從容沉穩的宋巍滿臉震驚。

梁家那邊的情況他一直都知道,梁駿的母親範氏雖然是個麵相刻薄的,但從未說過宋姣一句不是,更沒挖著手指頭罵過她一句,尤其是懷孕之後,梁家上下都當寶似的疼著,宋姣自己也格外小心,平時沒事基本上不出門。

按說在這樣的條件下,不應該一屍兩命才對,“到底怎麼回事?”

宋巍的語氣帶了急切。

溫婉已經緩過來幾分,就把謝正寫來的那封信拿給他看。

看完後,宋巍陷入了沉默。

溫婉恨得咬牙切齒,“我要早知道她會這麼禍害姣姣,就該帶著她來寧州。”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宋巍歎口氣,臉色十分沉重。

他知道婉婉對大侄女的感情,就算是他自己,養了這麼些年也挺掛心,可誰能想到,歡歡喜喜送出去的姑娘,到夫家不過一年多就遭此大難。

“我現在就出去讓人收拾東西,馬上啟程回京。”又問溫婉,“娘和二嫂知不知道這件事?”

溫婉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先休息一會兒。”宋巍溫聲囑咐往,走出東廂去了堂屋。

堂屋裡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柒寶笨嘴拙舌地學說話,惹得眾人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