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公公忙追出去,白淨無須的麵上滿是笑容,一口一個世子爺,喊得熱情極了。

傅子川恨意難消,很想把這個嗡嗡嗡的小太監當成蒼蠅拍飛,卻又察覺到皇宮大內佈滿了高品階暗衛,倘若自己此時動手傷了誰,隻怕沒辦法活著走出皇城。

他忍了又忍,到底還是忍無可忍,回頭吼了三寶公公一句,“滾!”

三寶公公笑道:“陛下吩咐了奴才送世子爺出宮,就算要滾,也得等世子爺走了再滾。”

傅子川想殺人的心都有。

……

黎鳶重傷,昏迷臥榻三日方才轉醒,睜眼就對上傅子川一張苦哈哈的臉。

“這是做什麼?”黎鳶扯了扯嘴角,聲音虛弱。

她本是習武之人,可當時在金魚巷,由於兩邊都被高大的青磚牆圍住,沒辦法大開大合地進行廝殺,再加上她不知被誰推得撞到身後的一堆廢棄木料,就是那一愣神的工夫,有人瞅準時機射了弩箭來,一擊即中。

胸腔處的疼痛,到現在都還很劇烈。

“這場刺殺,是楚皇安排的。”傅子川擰著眉頭,語氣沉沉。

“料到了。”黎鳶麵上沒什麼起伏,過了會兒,蒼白無色的唇角微微勾起。

傅子川不明白都這種時候了,皇貴妃為什麼還笑得出來,他臉色更難看,“我入宮去找楚皇討公道,誰料他直接承認刺客乃是他親手安排,還說我們若是不服,就去殺了那個箭手兩清。娘娘,楚皇小小年紀如此囂張,實在可恨,此事須得儘快傳回北燕,讓皇上裁奪。”

黎鳶顯然也沒想到趙熙會直接承認,她愣了愣,隨後低笑出聲,“這孩子真有意□

溫婉十分鬱悶,到了宣景帝跟前就抱怨,“外麵都說我是陛下心頭的朱砂痣,請問陛下什麼時候能幹點實事兒寵我一下,安排幾個人保護保護我?”

趙熙一手捧著書,修長的指尖慢慢翻閱著,目光專注在字裡行間,“自古以來禍國妖姬都是要被罵的,你克服一下。”

溫婉:“……”

雖然是個假冒偽劣的,可她也是要麵子的好吧?

溫婉不想待在皇宮找氣受,出皇城之後,去了蘇府。

四位美人已經送入宮,蘇擎這幾日在等著宣景帝的千秋宴,打算參加完就馬上啟程回西疆。

眼下,一家三口正坐在東暖閣裡。

阿暖麵前擺放著一張小書案,她手裡握著筆,正一筆一畫極為認真地給遠在西疆的弟弟阿木爾寫信。

“也不知阿木爾怎麼樣了。”林瀟月直歎氣:“早知道,該把他一塊兒帶著來的。”

“有大族長在,不會有人傷害他。”蘇擎喝了口茶,語氣平靜,“況且,他那麼喜歡小四和忘兒,有人陪著,他也不至於哭鬧。”

蘇擎口中的“忘兒”,便是當初被蘇堯啟帶走的那個孩子蘇忘,蘇堯啟親兄長的兒子。

“七爺,等陛下過完生辰,咱們就回去了吧?”林瀟月說。

她滿懷期待地入京,結果被外麵的謠言噁心到了,一刻也不想在京城多待。

蘇擎似乎看穿林瀟月的心思,默了默,跟她說:“謠言這種東西,不可盡信。”

“我倒是不樂意信,可惜,是她親口承認的。”林瀟月想起自己去找溫婉的時候,溫婉一副默認的姿態,她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正在這時,金枝撩簾進來,“七爺,七奶奶,永安郡主在外求見,說有急事找您。”

林瀟月眉頭一皺,臉色難看,“去推了,就說我沒空。”

“奴婢先前就是這麼回的,可郡主說了,您要不出去,將來必定會後悔。”

林瀟月被激得騰一下站起來,“我倒要看看,她又想作什麼麼蛾子來噁心我!”

說著披上鬥篷拿上手爐撩簾出去,踩著厚厚的積雪到了東角門外。

溫婉一身紅豔,在牆外皚皚雪色中尤為紮眼。

林瀟月站在角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郡主大老遠地跑來蘇家,不知有何指教?”

溫婉麵色凝重,“陛下的千秋宴,阿暖會有被人擄走的危險,我希望到時候,你們找個藉口待在家裡別出來。”

林瀟月一聽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