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陛下見不著人,該生氣了。”

溫婉輕聲哼了哼,她又不是什麼大傻子,哪裡感覺不出來,趙熙就是故意晾著她,讓她在外麵吹冷風的。

捧著逐漸變涼的手爐,溫婉跺了跺凍僵的雙腳,朝著殿門口方向看了又看,太常寺卿還是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冷風刮得厲害,溫婉攏了攏肩上的鬥篷,想著還是去皇後娘娘那兒暖和暖和再說,一會兒再回來,小皇帝大概也不能把她怎麼著。

正想著要去翊坤宮,一身雲鶴花錦綬紫袍官服的太常寺卿從殿內出來,見到溫婉,愣了愣,沖她拱手,“老臣見過郡主。”

畢竟是宋巍的頂頭上司,這位老臣對她的態度還算尚可,不過溫婉也看得出來,太常寺卿的表情很是複雜,大抵是為宋巍感到惋惜。

因此他沒有逗留,隻是簡短地打個招呼就走了。

溫婉麵上掛著標準得體的微笑,目送著太常寺卿走遠,微笑才慢慢淡下去,她剛轉身,就對上三寶公公笑眯眯的一張臉,“郡主,陛下有請。”

溫婉把已經涼了的手爐交給三寶公公,搓搓凍僵的手,抬步走進去。

趙熙坐在浮刻五爪金龍的寶座上,見到她,眼神似笑非笑,“凍著了?”

溫婉十分委屈地點點頭,抽著鼻子埋怨道:“陛下好狠的心,明知道我體質不好,還罰我站在外麵,要是凍壞了,三郎回頭找你要人,你怎麼跟他交代?”

趙熙端過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聲音顯得慢條斯理,“可知朕為何罰你?”

溫婉哼唧一聲:“不知。”

“不知,就再出去站著,何時知錯何時進來。”

溫婉剛剛在外麵就差點被凍僵了,當然不願意再出去,垂下長睫,低聲道:“陛下在怨我私自行動。”

她昨天火燒驛館,劫持傅子川的事兒,沒有提前跟趙熙商量過。

她嫌棄趙熙行動太慢,總是顧慮這顧慮那,索性就添把火徹底把矛盾給拉開,好在趙熙腦子轉換快,部署也快,直接跟上她的步伐,一個晚上就把黎鳶精心佈置多年的暗樁老巢給端了。

總算是有驚無險。

趙熙眸色沉沉,“倘若朕沒有及時反應過來你在做什麼,沒有跟上部署毀了北燕暗樁,你火燒驛館,劫持梁王世子,便是引火焚身,黎鳶一旦尋機反撲,隻怕就連朕也護不住你。”

溫婉當然知道很冒險,可富貴險中求,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成?

況且,她不是不過腦子膽大愛冒險,隻是,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跟家人團聚。

雖說長寧侯府有母親有弟弟,她每天夜裡還是會止不住地思念遠在甯州的宋巍,好想好想進寶和柒寶兩個小傢夥,宋巍在來信上說,等開了春村學建起來,他就回上河村去給孩子們當開蒙夫子,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這才分開幾個月,她就成天念著想著,寫信都解不了相思苦了,後麵的兩年多可怎麼辦呀?

趙熙見溫婉走神,也沒打斷她。

溫婉回過神來時,浮躁的心緒已經壓下去大半,“陛下,我今日入宮來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趙熙示意她坐。

溫婉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趙熙才問:“什麼問題?”

溫婉道:“關於北燕皇貴妃的情況,我已經瞭解到不少,她曾經在北燕最危難的時候率領三十萬大軍救了如今的燕皇,所以燕皇才會格外的寵愛她,不僅同意她把那三十萬大軍當成嫁妝留在北燕自己把持著,還把後宮大權交給她,甚至是在朝務上,皇貴妃也有參與。

如此說來,皇貴妃在燕皇心目中的位置是十分重要的,燕皇並不擔心皇貴妃會謀朝篡位,隻怕就算皇貴妃提出要當女皇,燕皇都會毫不猶豫地拱手相讓。

我想問陛下,倘若換成是你,你願意無條件地寵愛和信任那個女子,連江山基業都能白白送給她,在這樣的條件下,女子做了什麼會讓你覺得格外憤怒,憤怒到想收回之前給她的所有東西?”

趙熙皺了下眉,“你說的情況不可能存在。”

溫婉噎了噎,小皇帝腦子是靈活好使,可有些時候,心思太單純了,跟他俊美非凡的外表和平素的雷霆手段不相符啊,這種人,可能是在感情方麵比較單純,不動情時以為自己心若頑石,動情便是生死不棄的那種。

“隻是假設而已嘛!”溫婉央求道:“我想請陛下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站在燕皇的立場,你仔細想想,黎鳶做了什麼,會讓你怒到想廢了她?”

趙熙幾乎沒怎麼想,就說:“與信任相對的,是背叛,付出的信任越多,被背叛時越痛苦,越憤怒。”

溫婉之前也想過,燕皇那麼信任愛重皇貴妃,倘若皇貴妃背叛了他,他肯定受不了。

可是,燕皇連皇貴妃想謀權篡位都能拱手把江山讓出,皇貴妃要怎麼做才算是背叛他呢?

趙熙沉思片刻,問溫婉,“你想對付皇貴妃?”

溫婉點點頭,“既然北燕是皇貴妃在控權,那麼把她鬥下去,後麵的事就簡單多了,況且,我想為一個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