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黎庭魯這般低聲下氣的姿態,黎鳶就想起當年的背叛,心中說不出的恨,將阿木爾放在太師椅上,她拿過一旁的鞭子蘸了鹽水,怒紅著眼用力往黎庭魯身上抽打。
黎庭魯早就習慣了她隔三差五的酷刑,當下隻咬牙受著,一聲不吭。
黎鳶打得累了,這才扔了鞭子,轉身抱著阿木爾出去,到了鳳陽宮將他弄醒。
……
溫婉不放心阿木爾,入夜的時候準時來了鳳陽宮,要把小傢夥帶回去睡覺。
黎鳶起初不肯,直到燕皇擺駕過來,她才不得不把阿木爾交給溫婉。
溫婉是楚國人,又是郡主身份,見到燕皇不用下跪,她福身行禮之後站直,手上拉著嗬欠連連的小傢夥。
燕皇笑得滿臉寵溺,看向黎鳶,“休養了兩日,愛妃身子如何?”
黎鳶垂眼道:“有勞皇上掛懷,妾身已無大礙。”
已無大礙。
燕皇反復咀嚼著這幾個字,心下恨不能皇貴妃馬上去死。
可這個女人的警覺性太高了,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他從來就找不到能置她於死地的契機。
白天讓人在會同館放了一隻小黑狗,打算借機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阿木爾擄走,不想卻失了算。
想到這個女人的存在是對自己當年那段歷史的一種羞辱,燕皇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森冷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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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巧,落入了溫婉的眼裡,她很快偏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等回到甘泉宮,她把阿木爾交給蘇擎就去偏殿找宋巍。
宋巍剛沐浴完,聽到敲門聲,快速穿好衣服做好偽裝,開門的刹那看清楚來人是溫婉,他微微鬆了口氣。
宮中眼線眾多,溫婉不好直接稱呼他相公了,坐下來後直接道:“我剛剛去接阿木爾,剛好碰到燕皇擺駕鳳陽宮。”
宋巍說:“皇貴妃是六宮獨寵,燕皇會留宿鳳陽宮不足為奇。”
“可我覺得,燕皇對皇貴妃的態度有些不同尋常。”溫婉想到自己剛才從燕皇眼底看到的那一抹森冷寒意,繼續說:“或許跟我們想的不一樣。”
宋巍聽她這麼說,想來是有了什麼發現,他也坐下來,溫聲道:“此話怎講?”
“先且不說燕皇放任坊間流言四起的事,就說說皇貴妃在楚國遭遇刺殺,而且是咱們那位小陛下明目張膽的安排,先前在鳳陽宮,燕皇見了我非但沒有生氣,語氣還很隨和,他是真的寵愛皇貴妃嗎?為何不替皇貴妃報仇?為何不把怒氣遷到我身上來?咱們入燕京都兩天了,燕皇一點動作都沒有,究竟是他心大,軟弱無能不敢得罪我們?還是原本就沒打算為皇貴妃報仇?這件事,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宋巍點點頭,“處在一個男人的立場,燕皇對皇貴妃無非兩種態度,要麼,因著當年的救命之恩銘感五內想報答她,要麼,介懷於皇貴妃曾經見證過他狼狽最不堪的一幕,想要除之而後快。”
“假設是後者,那麼燕皇目前對皇貴妃的寵愛,豈不都是裝出來的?”溫婉疑惑道。
“有可能。”
“太可怕了。”溫婉不禁打了個寒顫,黎鳶得是多眼瞎才會救了這麼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
這一夜,黎鳶睡得不是很安穩,她做了個噩夢,夢到有一把劍直直刺入自己的胸口,而握劍之人……
“諾瑪,不要……”
黎鳶驚叫著醒來,發現燕皇正撐著半邊身子,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黎鳶一怔,從枕頭下拿出絲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神情很快恢復平靜,“皇上怎麼醒了?”
燕皇問她,“諾瑪是誰?”
一麵問,一麵從她手中接過帕子,仔細地又給她擦了一遍,動作十分輕柔,像是會弄疼她。
黎鳶的神情沒有任何波動,“臣妾做了個噩夢,被嚇到,可能是胡亂喊的,臣妾都忘了具體夢到什麼。”
燕皇斂下眼底狐疑,溫聲道:“睡吧,時辰還早。”
黎鳶被他擁在懷裡躺下去,不多會兒,臉色一變,馬上起身伏在床榻邊幹嘔起來。
燕皇眉頭皺起,披上外袍下了床榻,替她取來痰盂,又伸手給她拍著背,“看了那麼多太醫,開了那麼多方子,你這胃病就沒好過,要不,朕再從坊間找幾個遊醫來給你看看?”
黎鳶吐完之後,馬上有宮女進來清理汙穢,又倒了茶水給她漱口。
黎鳶臉色微微地有些發白,躺下後無力搖搖頭,“不必了,臣妾這是打娘胎裡帶來的老毛病,治不好的。”
等燕皇躺下來,黎鳶又道:“阿木爾想來不適應北燕的氣候,臣妾有個溫泉莊子,那地方還算暖和,臣妾打算帶他過去小住幾日,還望陛下成全。”
黎鳶所說的莊子,燕皇知道,以前想著她怕是出去私會誰,就派人密切注視著,打算捉姦成雙,不想,那莊子上除了兩個看家的宮女,再沒旁人,想來是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