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追星一個道理。
夏深大一的時候,住校被堵,吃飯被堵,連上課都被圍觀,因此苦惱了一段時間,最後決定搬出來住。
結果搬出來之後,反而更多的人好奇他了。
蕭畫道:“學長,你要拍照嗎,我幫過你正麵拍一張合照!”
她晃了晃相機。
夏深想了會兒,點點頭。
蕭畫攝影技術不錯,把夏深本來就很帥的臉,拍得又帥上了一個檔次。
她拍完,夏深突然說:“我幫你拍一張。”
蕭畫道:“我不上鏡的啦……”
夏深伸出手,示意她把相機給自己。
蕭畫心想:我如果想要和一個人交朋友,那個人的性格還特別古怪的話,我勢必要做出一些退讓。
蕭畫又想:拍照而已,又不給我發網上,我怕什麼!
她點點頭,背著書包,站在企鵝館的玻璃麵前。
“學長,你多拍企鵝,我就隨便入個鏡就好啦!”
夏深淡定的點點頭。
他拿起相機,對準了蕭畫。
往左邊一點,徹底遠離了企鵝。
此時,鏡頭裏,隻有蕭畫笑的一臉傻氣的半身照,除了她,別無他物。
夏深鞏固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很像企鵝。
蕭畫沿著江邊跑完步,林苗撐著傘上來,也不管她是不是一身汗水,慘兮兮的抱著蕭畫。
“哎喲我的心肝兒,你快別減肥了,看著這麼多肉沒了,爸爸的心都在疼!”
這貨十分熱衷於把蕭畫當成自己女兒,然後傾情出演一個慈愛的爸爸形象。
雖然有時候凶巴巴的。
蕭畫推開她:“你別抱著我,你身上是幹淨的,我髒。”
林苗翻了個白眼:“我從幼兒園就認識你,你見過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啦?”
“有的,你小學一年級嫌棄我玩泥巴。”
林苗道:“小沒良心,這麼記仇!”
蕭畫嘿嘿一笑。
夏日的清晨,空氣濕潤,陽光正好。
江邊比起市中心涼快不少,就算是酷暑,江風也吹來了一絲涼爽。
林苗道:“我去吃早飯啦。”
蕭畫道:“我有帶早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林苗轉了一圈,無語道:“你那個早飯就幾片白菜葉子好嗎!給我塞牙縫都不夠!”
林苗是個怎麼吃都長不胖的體質,羨慕死蕭畫。
她道:“好吧,那你要快點回來……”
林苗腦袋上肉眼可見的冒出了兩個惡魔耳朵。
“怎麼樣,寶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小籠包?”
蕭畫想道:小籠包啊……
薄皮肉餡兒,咬開之後滾燙的汁水濺出來,沾點兒醋吃,簡直絕了!
蕭畫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我就不吃了……”
她催眠自己:“白菜也很好吃的,健康……健康……”
林苗見誘惑失敗,撇了撇嘴,跑了。
蕭畫看著她奔向小籠包的背影,羨慕的一吸鼻子,險些掉下眼淚。
小籠包啊……
早餐店裏肯定還有油條,煎餃,奶黃包,豆沙包,豆腐腦……
她轉過身,抹了把眼淚,碎碎念安慰自己:“我愛吃白菜,我愛吃白菜,我愛吃白菜!”
蕭畫從江邊大壩上放著的凱蒂貓書包裏,拿出了一份透明盒子裝著的蔬菜沙拉。
打開後,清清白白,一滴油都沒有。
這是一份蔬菜沙拉,當然,為了飲食均衡,裏麵也有一些雞絲。
雞絲是蕭爸爸放的,為了迎合蕭畫的減肥計劃,很實在的——隻放了一丟丟。
蕭爸爸就是這麼冷酷,這麼耿直,一點兒也不給蕭畫任何期盼的念頭。
蕭畫自有一套視覺欺瞞效果,她從書包裏又掏出放大鏡,放大飯盒裏的雞絲,一路放大,感慨道:“天呐!好大的雞肉!”
江邊人少,她也不嫌丟人。
蕭畫很是滿足,在放大鏡的加持下,這塊雞肉足足大了五倍。
她心道:我可真是個祖國不可多得的人才!
美滋滋的。
夏深晨跑時,就聽到前麵的女人拿著放大鏡,白癡似的,誇張的表演。
浮誇,做作,丟人!
簡直有病。
夏深跑進了一看,背影有點眼熟。
沒等他思考,蕭畫就轉過身,她捧著飯盒,一盒白菜吃的津津有味,滿臉幸福,好似在吃什麼佛跳牆。
二人目光正式對接。
蕭畫嘴裏一口白菜,看見夏深,腦子咯噔一下,瞬間記起一些她最近努力忘掉的事情——這不是那個在差點兒被舌尖上的中國推薦的飯館裏的男人嗎!
形容前綴太長,蕭畫腦袋轉不過彎,目光呆滯。
夏深心道:這女人是不是有麵癱症,怎麼每一回見到她都是一副智障兒童的模樣。
蕭畫突然從暫停換成播放,她臉色瞬間燒紅,幾乎肉眼可見的冒起了蒸汽。
也可能是汗水蒸發了。
蕭畫這麼大一張臉,紅起來倒是很快,還能均勻遍布整塊區域,紅的分不出高低。
夏深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跑。
蕭畫道:“等下!”
她猛地叫住夏深。
夏深停下腳步。
“你叫我?”
蕭畫緊張的點了點頭。
她道:“上次……上次我那個……對不起……”
上回蕭畫因為失戀加丟人雙重暴擊之下,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跑了,更別說吃了人家的蒸餃道歉的事情。
這事兒在她心裏梗了一段時間,如今這麼巧的又見到了夏深,必須得為自己洗白一下,樹立一個好形象。
夏深道:“我忘記了。”
他語氣淡淡的,很顯然是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另一層含義也很明顯:不打算和蕭畫有什麼進一步的接觸。
但蕭畫沒聽出人家的言外之意,滿腦子燒著呢,而且燒著燒著,就燒糊塗了。
夏深說了忘記,她以為人家真的忘記了,結結巴巴的把當天的事情發展解釋了一遍。
小學生一樣,還用起了記敘文格式,蹦出了幾個書麵用語。
顯然是緊張的不得了。
她低著頭,沒看夏深的表情。
蕭畫慌亂之中,想起自己手裏還有一份吃了幾口的蔬菜沙拉,她一時間想不出怎麼道歉才好,於是十分誠意的把自己的蔬菜沙拉放夏深懷裏一塞。
跟塞情書似的。
夏深猝不及防,下意識接住了。
蕭畫結結巴巴道:“你,你沒吃早飯吧……”
“我吃了。”夏深回答。
冷場。
蕭畫‘啊?’了一聲,模樣十分傻缺,補充:“那,那沒吃飽,飽吧?”
“我不吃寶寶。”夏深淡定回答。
蕭畫磕磕巴巴:“哦,哦,我也不吃寶寶,不能吃,這個,犯法,犯法的……”
她嘀嘀咕咕,摸了摸鼻子,臉紅的滴的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