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果果。”
“不冷,不冷。”玄燁邊搖頭說著,便把手搓了搓,放在口前哈了兩口熱氣,然後又在自己臉上試了試,確認真的不冷後,才把手重新伸向小車裏的平果。
小丫頭看見自己皇阿瑪,好像也很開心的樣子。因為每次皇阿瑪來,都會帶她“飛飛”。肉乎乎的小爪子就要去碰玄燁,剛碰到,就把小臉小嘴也湊了過去,就要親親。
玄燁喜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一邊心裏甜著,一邊不忘向雲惠洋洋得意地炫耀,“你看看,咱們這丫頭跟朕親,比跟你親。你看,都知道心疼皇阿瑪了,要親朕的手呢。”
雲惠心裏嘆了一口氣,手托著腮在榻上靜靜地看著小玄子,搖搖頭,笑道:“你可別把手伸過去哈。”
“咱姑娘要皇阿瑪過來,你看果兒,你額娘吃醋了。來,親親皇阿瑪。”正樂著呢,“哢嚓”一口,小格格長開小嘴就咬了過去。
“哎呦呦!丫頭,你可真是……嘶,綿裏藏針、傷了你皇阿瑪的心哪!”玄燁忙縮回手。“嘿,這小丫頭,什麽時候牙這麽厲害了。”
雲惠慵懶地微微笑道:“說了不讓你湊過去,你還過去。她最近牙齒長得厲害,見什麽都想咬咬。”
玄燁走了過去,摸了摸雲惠的前額,“你這個小東西,知道她咬人,你是故意想看朕被咬是吧?安得什麽心?”
若是平時,她定會故作驚恐地“求饒”,或者厚著臉皮,撒個嬌什麽的,今兒卻反常,懶洋洋地嘆了口氣,麵露愁容,朝靠墊上一靠,自顧自用手指繞著帕子。
玄燁看出了不對,於是也不抱閨女了,“朝那邊去去,給朕挪個地方。”
雲惠朝小幾旁一努嘴,“那不是地方?”
“朕不坐那兒,就坐你半邊,你不挪,朕可就坐你腿上了。”
雲惠老大不情願地朝旁邊歪了歪,給他騰出個地兒。玄燁坐了過去,惡狠狠地道:“給朕過來,嘖,怎麽那麽沒眼力呢?靠過來!給朕親一口!”
她隻好依著他,靠了過去,把臉側了側。
玄燁在她的右臉頰“啪”地親了一口,摟著她在懷裏,輕聲問道:“小九子啊,怎麽啦?還從來沒見你愁過呢?來,跟哥說說,就不信了,還有哥解決不了的事兒。”
雲惠忍俊不禁,輕輕捶了他一下,“皇上就愛拿臣妾開心。”
“你可不是朕的開心果兒嗎?就連小格格,也像你一樣可愛。”
這話說的倒是很中聽。
“唉。”
玄燁這回是真生氣了,“不許嘆氣,再嘆氣就把你攆出去,咱父女倆一起過,沒你什麽事兒。說,怎麽了?”
“你說我這胎要是個阿哥該怎麽辦?”這話雲惠這幾日真是憋在心裏很久了,也愁了好一陣子了。她隱約估摸著,這孩子應該就是大阿哥胤褆。
玄燁不明白了,“阿哥怎麽了?阿哥不好嗎?多少人盼著生皇子,你這怎麽還愁上了?”
雲惠臉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別一副這個樣子,就跟……好幾天沒如廁似的。”玄燁拉著個臉,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連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了,雲惠索性直截了當地道:“萬歲爺,臣妾就直說了,反正憋著也難受。你說先前馬佳氏和皇後娘娘的大阿哥、二阿哥都沒了,那臣妾生下來的若是個阿哥,豈不是就是大阿哥了?”
話一出口,玄燁頓時明白了過來,這丫頭是擔憂自己這一胎生下來的若是個阿哥,那就真成了眾矢之的。成了大家都很忌憚的一個,對大阿哥也不好。而自己,說實話,心裏也不是沒有思量過,若納蘭氏真的生了皇長子,以後到底立嫡還是立長,還是立賢,都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論恩寵,他自然是希望他和納蘭氏的孩子能立為太子。可赫舍裏氏一族和太皇太後那邊,未必好交代。
就是納蘭氏生了個格格,自己想給她晉升一下位分,上回跟皇祖母提了一下之後,皇祖母連看都不看他,隻道:“都還早呢,還是等生下阿哥再說吧。
皇祖母這是怕納蘭氏的恩寵太盛了,對誰都不好。
原來她也有這個擔憂。
想到這裏,玄燁把雲惠摟得更緊了。“你放心,朕不會讓咱們的孩子受一丁點的傷害。”
聽到這句話,雲惠心裏愈發酸澀起來,有點想哭了。在這深宮之中,她還是頭一回有了害怕。以前她從來不想著去爭什麽恩寵,也不喜歡眼麵前這個人,就是從一進宮開始,兩個人就鬥來鬥去,鬥智鬥勇的。
那會兒自己還踩過他的腳,三番五次打過他呢。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冤家就變成這個“冤家”了。
有恩寵、有人疼有人愛,真好。現在又有了小果兒。可一想起日後的九龍奪嫡,雖然正史知道的不多吧,可電視劇總看過些。雍正和他娘都不是個善茬子,貌似康熙的幾個兒子和娘,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那她該怎麽辦?逆流而上還是急流勇退?
不,她來古代一遭,並不想逆轉乾坤、指點江山數十年。她更期盼自己的孩子能夠安寧康健,不要爭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