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坐下,再把小桌板立好,把東西放上去,打開。
秦淮臣不動,也不看他,過了很久才冒出一句,“你知道今天幾號麼?”
任川低頭,眼裏滿是苦澀,聲音卻仍然冷清,“他已經走了。”
秦淮臣的臉色驟然一白,感覺全身都失了力氣,隻能軟軟地躺著。
任川見他這般,隻好放柔了聲,“你先吃點東西吧。”
秦淮臣卻好像什麼都沒聽見,呆呆地盯著天花板。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失落,懊悔,痛苦,酸澀全部都湧上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任川有些擔心地伸手碰他,指尖剛觸到,秦淮臣就扭頭大聲道,“別碰我!”
然後好像反應過來自己太失禮,隻能木木地回過頭,不說話。
任川隻能坐在旁邊,也不說話,心裏卻好像刀絞一般。
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秦淮臣才低低地開口,“你走吧。”
一句話,不容拒絕。
任川隻好再次把東西收到床頭櫃,再把小桌板放下,背著包走了。
走前他看了秦淮臣最後一眼,還是那樣,空洞。
秦淮臣睜著眼睛幾天幾夜,仍舊沒有等到馮祈。
他絕望了。
這是自己做錯的事,隻能讓他用一生的孤獨去懺悔,去求得原諒。
不過,自己怕是再也沒有資格去求得原諒了。
出了院後,他來到曾經的公寓。
看著房裏的東西大都空了,沒有自己的,也沒有馮祈的。
他在客廳的木地板上躺下。
閉上眼。
過去的種種浮上眼前。
小祈第一次見到自己時驚豔的表情,自己那時在心底微微笑了。
小祈追自己時,天天鍥而不舍地跑到自己家做飯給自己吃,那時候就算心沒成服,胃也成服了。
那年生日,自己一個人過,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小祈卻還是準備了一大堆東西,他記得生日禮物是一個手飾,可惜那時候不懂得珍惜,沒幾天就不見了,後來幾年想要買回來,才知道那是世界限量,早沒了。
自己同意小祈搬進公寓時,小祈有些泛紅的臉蛋,他承認,那時候心動了。
搬進來以後小祈時不時隻穿個浴袍“勾引”自己,那時候他心裏一定很不好意思吧。
那次在洗澡,小祈幫他接了個電話,看到手機桌麵上任川的照片,好像是終於受不了了一般跑了出去,明明下著大雨,自己的心都揪起來了,駕著車找了他好久,最後接到醫院的電話,是小祈母親打來的,才知道小祈淋得發了高燒。
到了醫院,當著小祈的麵砸了手機,小祈還是一臉的疲態,自己就緊緊抱著他,感受他發抖的身軀。
小祈休息後又見到他的母親,才知道小祈為了他們承受了那麼大的痛苦。
還有那次醉酒後,兩個人情不自禁地相擁纏綿,其實他那時候腦子還是清醒的,但小祈主動地摟著自己的身體,送上香唇,自己又怎麼會拒絕。
還記得第二天早上醒來小祈羞紅的臉,那時候自己想是完全心動了吧……
那麼多那麼多的過去,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小祈,卻愚笨到要用他人的介入來證明兩人之間的愛。
愛,從來都不是從疼痛中感受到的。
對方難過,傷心,背叛,隻會讓自己同樣也遍體鱗傷。
在相虐的時候,小祈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在自己心裏,又何嚐好受過?
背叛,在愛情裏是多大的禁忌?若說這算不上背叛,是自己沒有看清罷了,可那效果,與背叛有什麼區別?
錯了就是錯了,什麼都不是理由。
在地板上靜靜地躺了兩夜,他想對於一個做錯事的人,就算這房子也沒資格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