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三秒後,路刀黑著臉退出了這個古怪的識海世界。
他盯著熟睡的溫濃磨牙:這混賬在想什麼鬼東西?到底yy了本少主什麼?!
想揍不能揍,想罵不能罵,好氣哦。
正忿忿生悶氣,熟睡中的人忽然抖了一下,把路刀嚇得豎起呆毛。
“……你醒了?”
溫濃一聲不吭,眼睛在緊閉的眼皮下滑動,手腳慢慢抖起來。
路刀清晰地看見他鬢角催生出一層細細的冷汗,連忙伸出手想去一探究竟,沒想到一個拳頭突然飛過來,直懟他的鼻梁。
一夜沉睡,溫濃還保持著期末前早起背書的生物鍾,早早就醒轉起來。他打著哈欠迷蒙著眼睛,習慣性地伸手要去枕頭旁摸手機,卻摸到了不一樣的精彩。
“嘶——”
聲音剛傳進耳朵,他便驚得坐起來。然後……路刀鼻青臉腫的俊臉就映入了視線。
溫濃吃驚不已:“少主你這是怎麼了?”
路刀瞪了他一會,憤恨地哼了一聲:“沒事,打蚊子打出來的。”
溫濃摸不著頭腦:“這裡還有蚊子?”
路刀木著臉:“有,老大一隻凶蚊子,不僅個頭大,還很毒。怎樣,你昨晚睡得好嗎?”
溫濃連忙下床,摸摸鼻子:“謝謝少主關心,小的昨晚睡得挺好。”
就是……又做了那個自高空墜落的夢。他在陰雲密布的萬丈蒼穹下墜落,沒有任何可以依靠之物。他看見鮮紅的血珠不斷往上湧,那是他的血。他墜落的速度太快,沖力太強,那些血珠在他眼裡越來越高遠,連同蒼穹。
溫濃對那種無限墜落,以及隨之而來的粉身碎骨幻想無比恐懼。還有對蒼穹雲端的不知名的悲傷和眷戀,那種古怪的感情更加折磨人。
他屏退那個常年侵襲的夢,很同情地看著路刀:“少主,你要是睡不好,不如再睡個回籠覺?”
路刀白了他一眼,煩躁地抓著近似鳥籠的頭發起來:“不睡了,修煉去。”
他麻利地穿回外衣和收拾頭發,沒一會又成了那個光彩照人的魔界少主——除了掛彩的臉。
溫濃忍不住好奇:“那個傷,不能用靈力治愈嗎?”
“能,怎麼不能?”路刀咬牙切齒地抬手把臉一摸撒,淤痕頓時消失得幹幹淨淨,顏值照常高調營業。
溫濃大為不解:“那你之前怎麼不治愈呢?”
路刀把臉懟到他麵前,鼻孔噴氣:“為了給你看!你看看我傷痕密布的臉就沒有一點波動嗎?!不內疚嗎?不心疼嗎?!$¥#%……”
溫濃看著眼前少年堪稱完美的氣鼓鼓的臉,內心無奈又好笑地想:不愧是兒子,一大早就叨叨叨。
他伸手揉揉路刀的腦袋:“特別特別心疼啊。那蚊子太討厭了,居然害少主這麼慘,簡直是世界第一害蟲!”
路刀霎時閉嘴,唧歪兩聲後嘴角克製不住地上揚,咕噥著什麼“隔夜沒有隔夜仇”,拉著溫濃穿過了隱藏寢室的陣法。
小千世界外,魔界的太陽正冒出了半張臉,長黎殿染了一層橘色的微光,一切都是暖洋洋的。
盤著尾巴睡得正香的齙牙還發著長長的呼嚕聲,路刀拉著溫濃溜達到它麵前蹲下,捉著溫濃長及腰的發辮,挑一縷柔順的發梢去搔齙牙的癢。
齙牙的小鼻子經不住這逗弄,沒一會就大張著嘴打了個大噴嚏,狐狸眼一睜開,就看見主人又在犯二。
溫濃揪回自己的辮子,摸摸它委屈兮兮的腦袋,又去摸它下巴:“早啊齙牙。”
齙牙咿嗚一聲,蓬鬆的大尾巴搖了好幾下,把腦袋貼他手心直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