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給……我一點時間。”他艱難地吐出聲來,“我承諾你,一定……想起來!”
草廬忽然一陣震動,東簡臉色一變:“魔獸又來了。”
樂讓站起來:“我去。”
東簡牽過盧偃手裡的天馬,大手捏了一把他的手:“我去看看,你們在屋子裡就好。”
盧偃點頭:“小心一點哦。”
他們出去應付,仙尊東山再起在原地不動,看了樂讓背影一眼,目光回到抱頭的墨勺身上來,眼神捉摸不透。
盧偃幫不上任何人的忙,唉聲歎氣了一會和東山再起聊起天來:“仙尊,您可總算出關了。您那麼厲害,能解決仙界這亂糟糟的問題麼?”
東山再起沉默了一會,答道:“若要解決,我得去魔界一趟。”
盧偃頓時就激靈起來:“不行不行!您絕對不能去魔界!”
他還記得在原劇情的走向裡,東簡的師父就是被路刀連同魔尊搞死的,不管現在劇情已經崩成啥樣,反正不能冒這個風險讓東山再起進魔界。
東山再起被他這大反應嚇得一愣,隨之一笑:“偃……你到底還是沒有變。”
“什麼?”
那邊的墨勺忽然“嘔”的一聲,一口血濺到了盧偃袖子上,他連忙去扶墨勺,隨之接到了墨勺嘔出的一個魚泡泡。
盧偃:“……”
墨勺喘熄著擦那個魚泡:“我之前、之前好像把來龍去脈存在這裡了。”
……敢情這還是個內存泡?
果不其然,魚泡飄起來漲成了一個大氣球,表麵緩緩流轉著場景片段。
那都是在溫濃路刀進了回世鏡之後魔界無主的一年狀況,基本就是魔界一片混亂。墨勺冒險去過天地一裂,在那裡見到了成群的無智魔獸。
記憶流轉了許久,盧偃膽戰心驚地看著魔界那日益濃重的黑氣,緊張得呼吸急促:“溫濃和路刀呢?他們怎麼沒出現過?”
這時記憶輪轉到焦黑的天地一裂,東山再起忽然伸出手觸碰了魚泡,場景瞬間停在了一幀。
墨勺奄奄一息,盧偃扶著他如臨大敵:“仙尊怎麼了?”
東山再起一動不動,安靜地看著魚泡裡的場景,變成了一座雕塑。
結界外清掃完第一波魔獸回來的樂讓踏進門,滿是血絲的眼睛看見屋子裡懸浮的魚泡,一下子怔住了。
“這人是……”他盯著魚泡裡那個白衣虛影的側臉,指尖發起抖來,記憶和靈吾山掛鉤了。
“我當日在魔界海上,撞見過一個黑衣人操控一尾角龍,那個人轉身來時的模樣,就是他!”
東簡握住無疆劍柄,聲音沉了:“師尊,這人是誰?”
東山再起收回手,魚泡裡的記憶繼續流轉。他誰也沒有回答,看向盧偃溫聲說:“偃啊,再幫我做一件事吧。”
盧偃不知所措:“啊?我一個弱雞能幫您什麼?”
東山再起走過去,抬手貼在他額頭上,用靈流將聲音傳進他識海裡:“我想請曾經的器神,幫我再造一把琴身。我如今隻是一團虛影,隻好仰仗你和問了。”
紛亂的記憶湧進腦海裡,盧偃在那狂流的沖刷下迷失了前塵舊路,惶惶然不知道來去何處。
“阿偃!”東簡在喊他,聲音焦急暴躁,“師尊你對他做了什麼……”
但識海記憶裡的他不是這樣溫熱的。那個東簡的懷抱冰冷,靠在他耳畔輕而又輕地說:“我是把廢劍了,和那把廢刀聯手也擋不住戾氣重回,折就是折了。我虧欠了你許許多多,如今想來,假如我沒有化形於東山,沒有到你手上,就不會禍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