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帶來啊…你把她帶來啊……”薄原徹說著說著,眼睛便濕了,他搓了把發酸的鼻尖,聲音哽咽,“那天我就不該去開什麼演唱會,我要是守在家裡,就能早點知道她走了,興許還能追回來……”
“原徹哥,你別說了……”季寧也跟著紅了眼睛,“唯姐應該有她自己的打算,信上也寫了,離開是本來就計劃好了的事。”
薄原徹抱著頭跌坐在卡座沙發上,太陽穴因為酒精的刺激突突直跳。
他閉上眼睛,又回想起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他結束了演唱會,他給小唯打電話,回應他的卻隻有機械冰冷的空號提示,微信的標星好友成了再也不會回復的僵屍號,來到後台的蘇彥和季寧遲疑著告訴他,小唯走了。
那晚的慶功宴誰都沒心情去,他發了瘋地搜遍了整個樂城,卻再也找不到一個叫做秋名唯的女人。
第二天,他的賬戶上多出了十億轉款,沒有備注沒有留言,但他知道,是小唯打給他的。
他試圖通過這筆轉款的信息找到她,可惜那邊隱藏得很好,他查了很久,卻一無所獲。
沛城秋家沒有一個叫秋名唯的人,隻有一個年紀相仿已經過世的名叫秋念的女人。
他的小唯不見了。
就仿佛絕境中出現的一縷幻覺,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可他卻抱著那段回憶,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酒吧服務生聽見動靜走了過來,滿地狼藉嚇了他一跳,又見氣氛緊張,於是小心詢問:“客人,請問…是對店裡的酒品不滿意嗎?”
“沒有,不小心手滑。”薄原徹開口,沙啞聲音透出疲憊,“麻煩再給我一紮啤酒。”
蘇彥嗬斥:“這麼喝你不要命了?!”
季寧向服務生道歉:“他醉了,酒我們不要了,我跟你去把賬結了吧。”
沒了酒,就相當於沒了暫時麻痺自我的藥,薄原徹搖搖晃晃站起身,掀起冷漠的眼,和蘇彥對峙:“不喝酒,那我去唱歌總行了吧?”
“阿徹,你別這樣,酒吧那麼多人,被拍到知道影響多大嗎?”
助理連忙去攔,被薄原徹一把推開。
男人又恢復了以前渾身帶刺的模樣,眼底戾氣橫生:“別煩我。”
扔下心急如焚的助理和臉色鐵青的蘇彥,他固執地用這般放縱來掩飾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為什麼不辭而別?
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至於永遠斷了聯係……
還是說……
在她心裡,他根本就不重要,是說扔下就能扔下的存在……
跌跌撞撞走上舞台,他眼底血紅一片。
無數情緒在胸腔沖撞,他傷心又憤怒,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那是他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的人,怎麼可能恨得起來?
DJ正在喊麥,冷不丁瞧見一個醉醺醺的客人走了上來,嚇了一跳,緊接著麥克風就被搶走,他連忙喊保安過來趕人,卻在薄原徹開口唱了第一句後,愣住不動了。
這聲音是……?!
“薄原徹!”
“天啊!那是薄原徹嗎?”
“啊啊啊!是本尊!絕對是本尊!”
“我太幸運了,居然能在酒吧撞上愛豆的免費live!”
台下一陣騷動,原本在卡座和吧台的人聽見動靜也紛紛湧了過來。
然而台上的人卻不為所動,他握著麥克風,好似圈出了一片封閉的空間,用沙啞的歌聲發洩著所有情緒。
“這是什麼殘忍的懲罰?”
“在我終於心動的時刻,你卻消失不見……”
“好想再見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