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玻璃杯的手不自覺收緊,冰涼順著掌心細枝末節襲遍全身,使得她眼眸也染上幾分冷意。
她把杯子放回桌,掀眼迎上顧母不帶善意的目光:“看我不順眼,要我離你兒子遠點可以直說,沒必要到把已故的人搬出來鞭屍吧?”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顧母有一瞬間的心虛,不過很快又擺出長輩架子來為自己開脫:“我無意冒犯你去世的母親,我隻是在說你剛才的舉止言語並不得體,我是長輩,難道還不能說你兩句了嗎?”
不得體?多麼牽強的借口。
秋名唯覺得好笑:“行,您愛怎樣說就怎樣說,我這個沒教養的孤女就先走了,告辭。”
她來本就是看顧遲的麵子,既然也向顧老爺子賀過壽了,沒必要繼續待在這兒跟無關緊要的人上演八點檔。
她說完扭頭便走,顧母預想中的委屈落淚、求她成全這類的情形全都沒發生!秋名唯就這麼利落地從她身邊走過,瀟灑得令人錯愕。
怎麼回事?秋念要想嫁進顧家,不是應該討好她這個婆婆嗎?她到底是情商太低,還是仗著小遲對她一往情深所以傲慢連她這個長輩都不放在眼裡?
結合林慕雨方才的話,顧母越想越覺得是後者。
可不就是因為小遲喜歡她,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兩家長輩定下的婚約說作廢就作廢,現在對姓陸的男人失望了,就又跑來禍害她兒子!甚至,還搶了卓家姑娘的未婚夫,幹起腳踏兩條船的勾當來!
不行!她必須跟秋念說清楚!
顧母沉著臉,快步追了過去。
那頭,秋名唯已經走過五根精雕細琢過的羅馬柱,即將橫穿大廳離開顧家。
這時候,突然從柱子後麵走出來一個女人,張揚的酒紅色禮裙,一頭黑色長卷發很是嫵媚,隻不過外貌明麗,眼神卻不善,開口便是一句敗好感的譏諷:“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咱們的陸太太,哦不,現在不是了,應該重新喚你秋小姐。”
怎麼無聊的挑釁一波接一波沒完沒了的?
秋名唯不耐煩地皺眉,冷冷一句:“你誰?”
林慕雨嫉妒了她這麼多年,一直把她當做競爭對手,鉚足了勁兒和她比,結果人家根本不把她當回事!還有什麼比這更侮辱的?
林慕雨氣得直接破功,張嘴便罵:“秋念你別跟我裝傻!當初搶了我的未婚夫,結果搶了不珍惜,現在又去搶卓雪的未婚夫,把顧遲耍得團團轉,你可真夠賤的!”
“搶你和卓雪的未婚夫?”麵對這樣的指責,秋名唯笑了,當她沒仔細看小說,不知道這本書的劇情?“顧秋兩家的婚約是長輩們定的,我搶你什麼了?”
她連這人是誰沒印象,估計就是小說裡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路人甲,居然也跑她跟前來蹦躂。
至於卓雪的未婚夫……
“幫我轉告卓雪,勞煩她把賀鳴給綁死了,免得這人成天來煩我,我可沒興趣嫁給一個自以為是的禾中馬!”
她和秋念是有好些時候沒見了,可林慕雨還是沒料到她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以前那朵柔弱小白花的影子全然不見,麵前的女人像是被打磨過的一把劍,銳利得稍微一碰就頭破血流。
她傻眼的空檔,秋名唯已經抬腳走人了,然而她沒走兩步,身後便傳來顧母命令式的一句:“站住!”
秋名唯有點煩。
要不是看在對方是顧遲母親的份兒上,早懟得她懷疑人生!
“伯母,您還有事?”她回頭,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