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一個人,而且她口中所說的人是楊正寬麼?為什麼她覺得那麼的陌生?

安祭也不管她有多震驚,逕直說道:「不過緣分這東西很難說,我雖然不看好你們,但是有一點我是很堅信的。」

她故意停住,吊足了程殷素胃口,她收緊了手指,催問:「堅信什麼?」

安祭目光沉靜地掠過她每一個小動作,最後停留在她臉上,「堅信楊正寬就算是個渣,你這個傻妞也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而且永遠不知道回頭。」

程殷素麵上一熱,低聲說:「你又知道?」

安祭笑:「我就是知道。」

程殷素被她笑得不自然,彆扭地說:「那你覺得,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不是我關注的重點。」安祭打斷她,「素素,我不是在幫楊正寬說話,我就隻問你,他對你好不好?你跟他在一起快樂麼?」

「好不好談不上……有時候快樂,有時候心裡空空的,不好說。」見安祭露出費解的表情,她忙又說:「可是見不到他心裡更慌,離了他,就連笑著的時候心裡也是感覺不到滿足的,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很微妙。」

「文藝了,果然愛情的力量。」安祭嘖嘖嘴,一句道破,「你果然是愛他愛得要死。」

程殷素很苦惱:「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別管它。素素,能愛一個人,本身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長相守,那是最奢侈的幸福。

……

安祭結婚前的這段日子裡,程殷素一直陪在她身邊,常常半夜時候鑽進她被窩,倆人黑燈瞎火的聊心事,不過多數時候是程殷素在說。

「你說,人要是結婚了是個什麼樣子?就好像一個牢籠,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安祭不認可:「那是你的想法。」她側了側身麵向她,隱隱擔憂,「你該不會是婚前恐懼症吧?欸,你跟他,什麼時候把結婚這事給辦了?」

程殷素跟個木頭一樣直挺挺躺著,眼望黑漆漆的天花板,「我跟他……我不想了。」

「不想什麼?」

程殷素動了動身子,她往安祭這邊挪了挪,又下移了些,將頭靠在了她肩窩處,她舒服地哼了哼,「我害怕,結婚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太早了。」

安祭頷首:「對你來說的確早了些,你才多大啊。」

程殷素默然。

「你其實是對他沒信心吧?」

「……我不知道。」

房間靜了下來,倆人在黑暗中睜大雙眼,都沒有睡意。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靜默中的倆人動也沒動,像是已經習以為常。

安祭沒忍住,伸手過去幫她拿了過來,看也不看就遞給她:「找你的,早點說完早點睡。」

程殷素也不避諱,接通之後卻不說話。那頭的呼吸聲很清晰。

「我其實就是想看看你睡沒睡。」他說。

程殷素情緒懨懨:「要睡了,拜拜。」

「等等。」

她聽話的沒有掛斷。

那邊好像是在思考該怎麼說,很久,才道:「在那邊還習不習慣?睡得還好麼?」

儘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程殷素原本想敷衍過去,但心裡卻有一股衝動,「好得很!有人給我做飯,做好了還端到我麵前,還不用交錢,我過得很舒服!」

她得意洋洋說完,那邊的人苦笑了下:「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他壓低了聲音,「我過得很不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每天都是一個人,再這樣下去,我心都快老了。」

程殷素撇撇嘴:「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應該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