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擋在了外麵:「對不起,您現在不能進去。」
她僵持了一下,最後隻能頹然守在外麵。眼睛死死地看著病房門,像是要在上麵挖出一個洞來。
楊銘扶她坐下,她猶如木頭人,聽話的由著他擺佈。她突然側身過來,直勾勾看著他:「他不會有事,對不對?」
「對,我們要相信他。」
「對!相信他。我相信他,以後都不會再懷疑他了,我不敢了。」程殷素嘴裡反反覆覆念著這幾個字,像是在提醒自己。
楊正寬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他這些天都靠營養液吊著,醒來之後精神很差。程殷素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哭了出來,隻是壓抑著聲音,她不敢靠近。
他在床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開合著嘴,像是再跟她對口型。她卻看明白了,他說:「別哭。」
這兩個字成功地讓程殷素哭成了淚人。
密閉空間裡,倆人相對無言,程殷素停止了哭泣,眼睛卻是通紅通紅的,她將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像他平時對待她那樣,她問他:「餓不餓?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吃太複雜的東西。」她將床頭的高湯拿了過來,試了試溫度,遞到他嘴邊,「啊,張嘴。」
她的動作太可愛,楊正寬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卻因為牽動傷口,他絲絲抽氣。嚇得程殷素大叫:「你別亂動!不要說話不許笑!」
楊正寬斂了斂容,喝下一口她喂的湯,之後認真地看著她:「你瘦了很多。」
程殷素連忙低下頭去攪拌碗裡的東西,悶聲說:「所以你要趕緊好起來。」
說著話,突然眼淚吧嗒掉進了碗裡。那聲音直接鑽進了楊正寬耳朵裡,他整顆心都軟化了,不顧身體的疼痛,抬起她的下巴,他歎息:「你最近像個孩子似的,總是哭。」
她扁了扁嘴,偷偷抹了一把眼淚:「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害我擔心死了。」
她用通紅的一雙眼睛望著他,毫無威懾力,楊正寬心裡百味雜陳,示意她將碗放下,他輕聲說:「你過來。」
程殷素小心朝他靠過去,顧忌他的傷口,她的動作遲疑。楊正寬卻將她攬入懷中,他的大掌撫摸她的髮絲,聲音通過胸腔傳遞過來,嗡嗡的低鳴:「我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後悔,可是看到你這樣為我傷心難過,我實在不忍心。素素,對不起。」他吻她的發頂。
程殷素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僵硬地放在身體兩側,她閉了閉眼,拚命搖頭:「不要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自己跑出來害你擔心,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
他拍著她的後背,哄孩子一樣的安撫著她:「別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嗯?」
他低頭將她每一滴眼淚吸乾,捧著她的臉細緻地擁吻,從眼睛,鼻子,嘴唇,下巴,無一處遺漏。程殷素被他吻得意亂情迷,輕輕推了推他:「喝湯,都快涼了。」
她笨拙地轉移他的注意力,隻知道一個勁地將湯水送到他嘴邊,楊正寬也很順從,隻是到第三碗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素素,我不能再喝了。」
程殷素瞪眼:「可是你需要大補!」
大補也不是這麼個補法,楊正寬哭笑不得,「你給我灌那麼多水,我要上廁所的時候很麻煩。」
他的好心提醒讓程殷素愣了半天,他昏迷期間一直插著尿管,那時候她也沒在意這些細節,現在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挺尷尬的,悻悻地放下碗。
晚上要給他擦身子,程殷素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不是很順手。因為護士給他插尿管這事她還彆扭了一段時間,這會兒怎麼都不允許別人幫忙。擦了一個小時,終於將他弄得清爽了些,她站在床尾抹了抹汗,小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