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依隱約也聽說過沈家這個丫頭路子野得厲害,當下真得著急了,往前走了兩步,又刺激這丫頭,隻能給時禦說:“禦禦,你快讓沈霧放下來。媽媽從來不覺得你對不起媽媽什麼,你快讓她放下來。”
時禦恍若未聞,縱使沈霧今天真的拿手裡這把水果刀替他做了個決斷,左右她陪著就行。
她現在也恢復記憶了,也不會抱一下就嚷嚷著要提前說一聲才能抱,親一口也不會大喊著還未成年。
這樣想著,時禦還挺高興。
他輕笑了聲,突然伸手摸了摸麵前這個小丫頭的腦袋。
沈霧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下來了,她把水果刀扔在地麵,發出輕脆的聲音,轉臉撲進時禦的懷裡,揪住他的衣領,嗚嗚嗚哭著。
“時禦,時禦。”
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手還在發抖。
“我來了,對不起,禦禦。”
她亂七八糟叫著時禦說給時禦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說個什麼。想要告訴時禦她想起來了,可又好心疼,胸口好悶,想轉過臉繼續聲討這些人。
可時禦隻是僅僅碰了碰她的腦袋,眼淚就不受自己控製。
明明她是來給時禦撐腰的。
混亂的夜,沈霧給時家添了把火,把時家鬧了個天翻地覆,把所有人堵到說不出話,字字珠心。
老爺子站在二樓,撐著拐杖看完了自己家這場笑話。偌大的時家安靜無聲,平日裡一個個光鮮亮麗,今天讓一個小丫頭堵到啞口無言。
這小丫頭深更半夜闖進時家,把這一灘爛泥和了個更徹底。
老爺子看了許久,覺著自己應該斥責這個丫頭,可話每每到嘴邊,老爺子都開不了口。
沈家這丫頭,老爺子早就知道了。雖然沒有說話,但老爺子從一開始其實是不滿的,這丫頭年紀太小,像初生的牛犢樣,看著隻會給時禦惹麻煩添亂。
但現在,老爺子拿拐杖砸了砸地麵,結束了這場鬧劇:“時禦,帶著你的丫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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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沈霧恨不得把下巴尖朝天上撅著。
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就是深更半夜闖進別人家,把時家所有人都罵了個遍
老爺子看了她許久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不過是歎了口氣。
說了句:“老了,老了。”
老爺子轉了過去,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夜幕再次歎了一口氣,“我以為把整個時家送到他手上,是對禦禦的一種補償。”
也許老爺子的初衷是出於愧疚,可這與沈霧無關,她隻知道一件事:“你們對他,很不好。”
老爺子良久無言,過了許久,沈霧才聽見他說了兩個字:“謝謝。”
“不用你給我道謝。”沈霧起身想要結束這場無營養的談話,在這之前,她宣告最後的主權:“以後,時禦歸我疼。”
老爺子怔住了,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丫頭,看著看著就失笑了。
“我老爺子護不住,你護得住,就隻能歸你疼。”
直到這一刻,老爺子才深刻體會到,心頭一塊石頭掛了十幾年,今天終於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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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禦從老爺子書房出來,帶著沈霧徑直回了附近的別墅。
一路上,沈霧表現的很平靜。
直到洗漱完,時禦推開她的臥室。
她沒開燈,時禦也沒有伸手去開。
“禦禦。”沈霧纏了上來,聲音帶著啞,一抽一抽委屈巴巴抱著他。“紙巾...”
時禦輕哼了聲:“嗯?”
沈霧把眼淚蹭在他襯衫上,抱著他的腰不撒手:“用完了,哭得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