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治,百姓饑寒,孩子小小年紀就不得不去想盡辦法填飽肚子,著實令人心酸。

林魁本來打算上前,周棲卻拉住他,搖搖頭,然後指了指身邊的樹梢。林魁雖對這兩個孩子不感興趣,但反正閑來無事,樂得看會熱鬧,便和周棲縱身上了樹,沒一點聲響。

“哥,你又抓著鳥了,真厲害。”

“那是,以後我每天給你抓一隻,讓你天天都能吃上肉,氣死小四他們。”大點的孩子雖然也又髒又瘦,但聲音很脆,說話聲也很洪亮,朝氣蓬勃。

小叫花聽了彎著眼睛笑,既沒道謝,也沒推辭,仿佛就該是這樣的。

大小叫花身手很麻利,已經把鳥毛拔淨,內髒掏出,生了火堆烤了起來。兩個小乞丐自然沒什麼作料可放,可不一會兒烤肉的香味還是飄滿了周圍的空氣,暖烘烘的,聞起來居然有點溫馨。

小叫花看鳥烤上了,便從懷裏掏出剛剛周棲給的餅子,小心翼翼連渣子都不敢碰掉。大小叫花接過餅,樂著照著小叫花的臉捏了一把,小叫花白皙的小臉立刻被抹了一道黑。大小叫花對著小叫花的臉又大笑了幾聲,然後把餅子也放在了火上烤,同樣沒有道謝,也沒有推辭,原來就該是這樣的。

餅熱熱就好,兩個人一邊等鳥熟透一邊吃了起來。餅是大小叫花分的,不出意外,自己留了小的那塊。過了一會家雀烤熟了,大小叫花又拽下了鳥兩條並不肥壯的腿塞給了小叫花,然後自己抱著更加貧瘠的剩下的地方啃了起來,而小叫花仍然沒說什麼。

坐在樹上的林魁低聲和周棲說道:“這個小叫花別看年紀小,心機卻重的很,你看那個大孩子把好吃的都留給了他,他連個謝都沒有。”

周棲搖搖頭:“林兄,如果這個小叫花不把餅子帶過來而是自己偷偷吃掉,那他就得到了整張餅,也就不用計較現在分的多少了。”

“不然,照你這麼說那個大點的小子也可以自己烤了鳥獨吞,他還不是把好地方全給了那個小叫花?”

周棲點點頭,笑道:“這便是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

林魁最煩周棲這些虛頭吧腦的東西:“我聽不懂!反正我不待見他。”

看兩個人小孩子寒酸的午餐以畢,周棲拉著林魁下了樹,聲音極輕,但還是被大小叫花發覺了,滿懷警惕的站起來擋在了坐著的小叫花麵前,仰著下頦直直的盯著來人,這時周棲和林魁才有機會看清他的模樣。與小叫花的清秀不同,這個孩子滿身髒兮兮,也能看出麵容俊朗,自帶著一股英武之氣。

“你這小子盯著我們幹嘛?還想和我們比劃比劃?”林魁又來了,他就喜歡逗弄那些刺蝟一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子。

“哥,這餅就是這兩個叔叔給的,他們不是拐子。”

大小叫花子聽了小叫花的話,望著兩人的眼神溫和了下來,竟然很有禮貌的開口:“多謝二位施食。”

周棲和林魁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這兩個孩子雖然孤苦賤活,但他們的舉止談吐完全不若一般小叫花子般粗俗鄙陋,相比之下顯得大氣從容很多,再想想剛才小叫花說的什麼“拐子”和大小叫花的態度,難道這兩個孩子其實是被拐出來的好人家的孩子?

林魁本來想立刻問個究竟,卻被看出他意圖的周棲再次攔了下來。周棲蹲在兩個小叫花麵前,溫和的問道:“他一直叫你哥哥,你們兩個是親兄弟嗎?”

大小叫花往後退了一步,與周棲拉開了距離,想了想還是說:“不是,我們原來是鄰居,後家鄉饑荒,先父先母便帶我們來投奔親戚,可先父先母途中染了疫病,都亡故在路上,同鄉人幫忙下了葬,而我們也就隨著鄉人來了京城。”

“你讀過書?”聽著孩子說話條理明晰,周棲問道。

“父母因為都不識字,便節衣縮食供我上學堂,不過後來也就上不起了。”

“能不能告訴叔叔你們叫什麼呢?”

“……隻有小名,村裏人都叫我小吉,叫弟弟小米。”

平安吉祥,稻米滿倉,想必是全天下百姓的願望,隻是亂世之下,豈有安泰?

周棲和林魁聽了都有些動容,對這兩個孩子越加同情起來。

“小吉,小米,你們覺得兩位叔叔是不是壞人呢?”

小米自然搖頭,小吉想了想也搖了搖頭。

“那麼你們願不願意和叔叔們回我們住的地方去呢?到了那裏你們可以繼續念書,還能學武功,也不用擔心沒有飯吃,冬天也不用在院子裏邊挨凍睡覺了,好不好呢?”

小米和小吉不可置信的望著對方,然後小米開了口:“叔叔,我們會分開嗎?”

不問吃住,不問文武,小米最關心的竟然是他和小吉會不會分開。

周棲笑道:“不但不會分開,你們還可以一起過上好日子,很久很久。”

於是這一年的冬天,皇城南邊的小樹林,兩個少年跟著兩個挺拔的男子走出了那個讓他們嚐盡酸苦的生命,開始了新的人生,可能不那麼好,卻也不那麼差的新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眾親們,鄙人最近日子有些兵荒馬亂,本來想多寫點一起扔上來的,可是時間真的不太充裕,大家不要著急,我會盡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