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尚宇飛嗎。

白越沒有回頭:“我先去沖個澡。”

他現在渾身是血。

然而話音剛落,他便感覺有重量壓上肩膀,猛地將他翻過來摁上了床。

白越整個人陷入床墊,雙臂都被死死禁錮住。

尚宇飛立在身前,一邊膝蓋壓上他的大腿。

白越愣了愣:“你怎麼了?”

“剛才在飛艇上,”尚宇飛瞇著眼,“要是那群家夥沒及時趕到,你準備做什麼?”

飛艇上……是說當時被蟲族圍攻時的事嗎。

白越沉默。

當時情況的確很緊急。如果聯邦軍人沒能及時趕到,他無論如何也會把尚宇飛救出去。

——哪怕是犧牲自己的命。

但這種話要是說出來,對方一定會更加生氣。

白越想要緩和一下氣氛,笑道:“這不是趕到了嗎。”

“別給老子混淆視聽!”

這避重就輕的態度反而更加激怒了尚宇飛。

他一把拽起白越衣領。眼中除了怒火,還閃爍著別的情愫。

“每一次、每一次都TM是這樣!”

這次過後還會有下一次。隻要白越不改變心態,遲早有一天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世上。

甚至他們還得偽裝,連正大光明談戀愛都做不到。

去TM的同伴。

他想要和白越維係的、可不是這種單純的關係。

艙內隔音效果不好,白越扶住尚宇飛的肩膀:“你先冷靜一點。”

“冷靜不了。”

尚宇飛冷冷丟下一句,抓著白越衣領就徑自吻了下去。

這個吻很深、也很凶。

方才隱忍住的恐懼、憤怒都在此刻爆發出來。

既然白越想要丟下他,那他為什麼還要顧及別人的眼光。暴露也就暴露了,他才不在乎。

“等……唔!”

話被堵住。

白越還在顧及外邊。

艙門雖然關著,卻沒有鎖、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

隔著薄薄的一層門板,甚至能隱約聽見經過的腳步聲。

他手攀上對方脊背,猛地往下一扯、兩人上下就倒了個轉。

白越終於掙脫了尚宇飛,他跪坐在對方身上,壓住了這人的肩膀。

“冷靜!現在還不行,”白越呼吸變得急促而淩亂,“不能被人發現。”

尚宇飛看著他,眼角些微發紅。少頃,手臂遮擋住了臉龐。

白越微怔,手覆上尚宇飛的手腕,想要將其挪開:“你哭了嗎。”

然而沒能扯動。

對方低低回應一句:“我怎麼可能哭。”

白越明白尚宇飛生氣的理由。

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他都會用語言或者肢體安撫對方,但也隻能暫時緩解對方不安的情緒。

而一旦再犯,對方所產生的負麵情緒或許會是成幾何倍的增加。

要從根本上解決,除非他不再當軍人、不再進行危險的任務。

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白越從尚宇飛身上下來,躺倒在了身側。視線落在對方左耳的黑色耳釘之上。

房間很狹窄,又很安靜。也因此,外邊的響動聽得一清二楚。

有人說話,有人走動。

但現如今,白越已經將這一切從腦海中拋開,隻是注視著尚宇飛。

他貼得很近,嘴唇幾乎要觸碰對方的耳垂。

“我應該怎麼做才好?”白越輕聲開口。

對方緩緩挪開手臂,側頭看了過來。

果然不是錯覺,眼眶有些發紅。

“……不要拒絕我。”

這是在說接吻的事嗎。

他剛才的確反抗了,但隻是因為不想讓外邊人察覺。而不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