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是我給我兒子買的毛衣，國外的名牌！好看吧？花了不少錢呢……”
“什麼牌子啊？不會又是中國製造吧？一看做工就是假的……哼……”
“怎麼說話呢你？我這小票都有呢！”
“那你拿出來啊……”
……
耳朵裏突然就湧進了這麼一段亂七八糟的對話，附帶還有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打呼聲、歌聲、叫賣聲……
“香煙啤酒飲料，瓜子花生碗麵……把腳拿一下……”
隨著最後這句話，我將眼睛睜開了……
這是……
太陽有些刺眼，從窗外照進來讓我的眼睛很不適應，一邊下意識的抬頭去遮擋陽光，我一邊開始在腦子裏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那輛空無一人的火車，一片漆黑的夜晚，還有那個用報紙遮住臉的人，更關鍵的是……陳夢雪呢？
我現在到底是在哪裏？一覺醒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慢慢的，我的眼睛終於開始恢複了感覺，然後一點點的給睜開，接著徹底看清楚了四周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
我現在是在火車上！
這是我可以確定的第一點！
然後……周圍有很多的人，這一刻除了那兩個人爭吵的婦人，其他人都是在觀察著我……
或許是因為我的樣子有些奇怪，又或者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但是我的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很多人都在注視著我……
我的腦子開始隨著那依舊還沒有停止的爭吵聲恢複了過來，之前的事情慢慢的被我想了起來……
隻不過睡了一覺而已……怎麼感覺……我現在仍然在夢裏一樣……
車廂裏因為這兩個人婦人越發激烈的爭吵所以突然的安靜了起來，大家都將目光對準了這個位置，好像是因為這聽起來很滑稽，但卻又讓人值得爭吵的事情，又可能是因為舉止有些怪異的我……
當然，這都不重要，我看到所有人都在認真的看著，有的吃著薯片，有的戴著耳機，但是大家看的都很認真，或是麵帶笑意，又或者是帶著不屑，但是毫無例外大家都用特殊的表情訴說著自己的看法……
不過卻又沒有一人站出來！
甚至連主動靠近的人都沒有，每個人眼睛的深處除了冷漠就是拒絕，我不知道他們在冷漠著什麼，也同樣不知道他們在拒絕著什麼……
但是那種感覺……我能夠讀懂……
這一刻的我甚至是產生了一種錯覺，我看到的那些目光就仿佛是曾經在魯鎮看到的那些厲鬼一樣，甚至是比他們……更加的可怕和冰冷……
這種感覺讓我開始懷疑到底自己是依舊在魯鎮，還是說已經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
看起來似乎是已經回來了，可是感覺……卻好像依舊在那裏……
“請問這輛車是開往哪裏的？”
皺了皺眉之後我跟旁邊的一個小姑娘問道。
小姑娘看起來大概隻有十歲左右，聽到我的問題之後剛想要張嘴，卻被她旁邊的大人直接給拉了過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那個中年人，穿的很幹淨，脖子上一條灰色的圍巾，戴著一副眼鏡……
或許是發現我在看他，他直接將身子轉了過去，然後用手將小姑娘擋在了懷裏麵……
“我跟你個不要臉的潑婦拚了，明明就不是人家國外的名牌非要冒充，被我揭穿了還狡辯，真以為那些東西是你這樣的窮鬼隨隨便便就能買的起嗎？”
“你個賤貨！我這本來就是名牌！你才是窮鬼！嫉妒我就直說，還非要找個理由……”
“我打死你個潑婦……”
“你個賤貨……”
……
終於，身邊的爭吵在這個時候演繹到了火爆的地步，很多人都站了起來看著這裏，甚至還有人直接站在了椅子上……
“嘭……夠了！都特麼給我閉嘴！”
我的心中突然就有一種無法壓製的憤怒和悲哀湧了出來，所以……我站了起來！
直接摔碎了放在桌邊的一個玻璃杯，手中拿著半截玻璃碴看著對麵已經驚呆了的兩個婦人。
車廂裏安靜的可怕，我敢肯定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我，一定是！
不過管它呢！愛怎麼看怎麼看！
老子鬼都不怕怕你們這幫人！
“誰他麼再吵吵我直接弄死！都特麼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老子見過的鬼都比你們這幫混蛋有思想，有境界！
國外的了不起啊？名牌感覺很牛逼是吧？整天追求這些東西有什麼意思？老子辛辛苦苦死裏逃生的，誰知道你們這幫混蛋就這麼糟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