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為楊安與先帝容貌相像的原因,向來冷淡的劉太後難得地對他比較熱情,衣食住行都有過問,甚至還說到了立妃之事,被曾飽受此事折磨的兩人搪塞了過去,到後來楊至見太後乏了便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兩人誰都沒說話,等寢宮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楊安才傾身將愛人牢牢抱住,霸道地在他耳邊宣布:“你是我的。”
“嗬——”楊至忍不住輕笑,反手回抱住長子,也如同他一般在他耳邊說:“嗯,我是你的。”末了還補充了一句,“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聽得楊安整顆心都酥|麻了,微微將他推離了一些,然後狠狠地對著他的唇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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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楊安的擔心是多餘的,除了剛回宮時舉行了一次慶典之外,劉太後深居淺出極少露麵,便是早晚請安也多給推了,夫夫兩人的生活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當然,頭頂上有山壓著,兩人還是稍微低調了些,至少在花園裏玩親親這種事是再沒有幹過,至於在屋子裏嘛……反正知情人何祥和何榮這對義父子最近都有點上火,惹得底下拍馬屁的人更誇他們像了——連病都一樣病,可不是像麼?
這樣過了兩個多月又是新年,這是兩人確立關係以來第一個新年,自然都很看重,就比平時裏更粘膩了些,看在別的不知情者眼裏卻覺得皇上越來越寵信懷王,有心懷不甘的就拿到太後麵前說,劉太後表麵上一句“後宮不得幹政”給打發了過去,私底下免不了喚兒子來問問。
楊至聽了母親婉轉的問話,略想了想就說了實情:“朕是有立安兒為太子之意。”
“大興早有祖訓:後宮不得幹政。”劉太後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皇上的決策哀家不敢有何異議。”
楊至動容:“母後此話言重了。”
劉太後攔住麵色有些急切的兒子,道:“哀家這麼說並不是賭氣,今天向皇上提出這個問題也並不是想左右你的決定,先帝既選了皇上接任,便是相信皇上的能力,皇上有意立楊安為太子,也必是他有過人之處。隻是自古以來嫡長之爭引起了多少腥風血雨,如今畢竟皇後還在且誕有子嗣,這些年來皇後並無大錯,壽兒也算勤懇上進,哀家是怕有人不服,引得宮中動蕩。”
“母後所言極是,”楊至道,“朕也是多番思量才遲遲未曾將此事宣揚出去,打算等安兒在朝中立穩了腳根再說。”
劉太後搖頭道:“罷了,哀家見皇上胸有成足的樣子,怕是早就將這些彎彎道道了然於胸,倒是哀家過於杞人憂天了。”
楊至忙道:“母後心中掛著孩兒,孩兒很是高興,但是還請母後不要過於憂心,您身體好就是對兒子最大的關懷。”
劉太後給他逗樂了,指著他道:“瞧這張嘴,還如小時候般甜,以前整日拿來哄你父皇,現在又來逗我了。”
楊至故作委屈道:“兒子都是說實話,母後反說我哄你了!”
劉太後更加樂,楊至自己也笑出來,一時寧和宮喜氣洋洋,母子兩人的心數十年來竟是首次這樣貼近。
“一個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個是你嫡親的兒子,皇上還是盡量安撫一二吧!”到最後劉太後吩咐了兒子這樣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咳,太後回來了,沒啥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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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二十九章 中毒昏迷 ...
幸福的時光總是流逝得像飛一般快,時間轉眼間就進入了安平六年五月,此時離懷王上朝議政不過一年半,可隨著皇帝表現得越發倚重,其勢力已經在朝中站穩了腳根,並隨著時間的推進而愈發根深地固。有眼睛的人早已看出皇帝意向,紛紛尋好了自己的前程,當然也有些人仍然執迷不悟,垂死掙紮般瘋狂地反撲,朝中的形勢漸漸緊張起來。
“看來蕭家還是不死心,我本想放他們一馬的,可他們偏要自尋死路。”早朝上以皇後娘家為主的二皇子黨再次與懷王黨杠上,楊至在朝上時兩方安撫,回到寢宮後不免對兒子連聲抱怨。
作為當事人的楊安反倒神色平靜,將愛人按至桌前,盛了飯放進他手中,道:“累了一上午,你也不餓?先用膳吧!”
有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楊至心中不滿卻不好發火,畢竟為點小事就鬧別扭是幼子才會有的行為,於是便拿飯菜出氣,每口都多嚼兩下才下咽。(實際上這樣才更幼稚吧喂!)
兩人相處日久,楊安自是輕易地把握到他這些小情緒,可他非但不緊張,反而對此很滿意,生活就是要有點小摩攃、一點小波折才會更有趣味,不然平靜的日子過久了再甜蜜也有褪色的一天。楊安隻瞧了愛人一眼就拿了碗去盛湯,幾年流放的時間使他們都養成了自給自足的習慣,兩人在吃飯的時候向來是不用人伺候的,特別是關係變質以後,更是大部分時間都將其他人趕到屋,隻留自己獨處。
碧綠的清湯盛在半透明的薄瓷碗裏,像藝術品一樣吸引人的目光,楊至訝異地看著兒子:“這是什麼?”
“湯。”隔著薄薄的碗感覺到湯的溫度,楊安也不急著喝,拿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晃動的液體閃耀著愈發瑰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