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丹拍拍她的手,“也沒敢來找我啊,我附和的。”蘇麗丹的父親在部隊裏官職並不大,剛剛到營長,可她爸年輕啊,才三十出頭,以後不論是在部隊發展,還是轉業前途都不會差,“婉婉怎麼能這樣子啊,什麼都和她姐姐講,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姐姐是什麼德行,怎麼還回去和她家人這麼說啊。”

袁向媛聽著,沒有反駁,因衣服發型漂亮而被誇讚的喜悅一點點的散去,心情漸漸地低落到了穀底。

*

晚上下課回家,袁向媛拉著林鄭娟的手不讓林鄭娟掉隊,林鄭娟也是頭一次和袁向媛的那幫朋友這麼近距離地接觸,袁向媛的性子好,男孩女孩都愛和她玩,林鄭娟一直站在她身邊,自然也得到了不少的關注,其中之一就是那晚上和她們一起看球的那個小胖子。

“媛媛,你姐姐被欺負了,我們要不要找個機會揍安瑤瑤一頓啊?”小胖子嚴波三擠兩擠的,擠到了袁向媛的身邊。

“就是啊就是啊,當初咱們都說好了,欺負你姐姐就是在欺負我們嘛。”有人附和。

袁向媛腳步一頓,然後道:“不用了,她也被她媽媽打了。”

嚴波和他的那幾個朋友失望地歎了一口氣,他們其實,想揍安瑤瑤很久了。

回到家,鄭又榮已經在家裏了,她今天沒有做飯,而是在餐桌前擀麵條,在餐桌前的桌子上,放著西紅柿,豬肉,黃瓜等食材,林鄭娟一看,就知道她要做炸醬麵了。

袁向媛洗了臉換了鞋下樓,走到餐桌前問鄭又榮,“榮姨,你買辣椒了嗎?”

鄭又榮在擀麵條的手頓了下來,“沒有買,為什麼要這麼問,你要吃辣椒嗎?辣椒吃多了上火,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的。”但擀麵條的手到底是沒那麼利索了,因為她忽然想起來,她的閨女,從小到大,就是吃著辣椒長大的,但是來到了北京,她卻從來沒有給她閨女準備過辣椒。

鄭又榮麵條擀不下去了,她把麵條揉成一團放到盆裏醒著,在盆上麵再蓋個蓋簾,然後去廚房洗了手,解下圍裙掛在廚房門邊的掛鉤上,拿起在沙發上的包:“家裏電視櫃裏有餅幹,要是餓了你就吃點啊,我出去一趟,娟子呢?”

袁向媛到茶幾上倒了杯水,“娟子在樓上呢,她那個朋友又給她寫信了。”

鄭又榮穿鞋的動作停頓了幾秒鍾,最後什麼也沒說,出門了。

林鄭娟在樓上拆開了顧仲斌的信,顧仲斌的信上說,他被打了,林鄭娟臉上浮現出擔心的神色,顧大伯和大媽下手可重了呢,顧仲斌他沒有被打壞吧?

擔心隻是一瞬,林鄭娟又再次往下看去,下麵顧仲斌寫的都是一些小事情了,學習中遇到的問題,在生活上遇到的難題,或者才讀過的一篇好文章,一首好詩句。

林鄭娟讀完,心曠神怡,她忽然好想念顧仲斌,不知道顧仲斌身上的傷好點了嗎,家裏答應他去參軍了嗎,顧大伯顧大媽身體還好嗎?顧大哥結婚了沒有,珍珍學習進步了沒,她家的大貓和大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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彙安縣高二一班的顧仲斌和林春軍又在吃飯後到了學校後山,學校的後山樹木都被砍掉了,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樹墩兒和石頭就是掛著長長穗子的狗尾巴草。

顧仲斌隨便找了個高點的樹墩兒坐著,隨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林春軍不願意坐,隨便找了個地方蹲下來,狗尾巴草長得高,他一蹲下去,草穗子飛了漫天,都糊他臉上了,顧仲斌哈哈大笑。

“笑屁啊笑。”林春軍憤憤地站起來坐到一邊的石頭上。

“屁有什麼好笑的,笑你。”

林春軍又是一陣吹胡子瞪眼,顧仲斌也慢慢地止住了笑,等顧仲斌完全不笑了,林春軍才進入了今天的聊話主題。

“咱們的那個事兒,你有辦法了嗎?”

顧仲斌搖搖頭,“沒有辦法,家裏不同意。”顧仲斌這兩個周末一放假就回家去,他媽半點不想理他,他爹倒是和他說話了,就是那個語氣,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