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了解我的脾氣,我是醫生,懂得殺死人體的基本原理。他不會拿大貓和我賭,賠本的生意他不會做。利用大貓製約我,才是他的高明手段。
我以為,這隻是暫時的分開。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像以前那樣,再度逃出牢籠,奔向大貓。然而,世事多變,誰也不能預料將來。就這樣,一別,便是一年多。
怎麼也不會想到,在H這個東方之城,我突然看見了大貓。
就好像是童話裏的場景,車緩緩駛過街道,天很藍,雲很淡,海風輕送,繁華的都市也有浪漫的情調。我隨意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跳進我的眼睛。
我簡直不敢相信,立刻搖開車窗,從路邊高聳的羅馬式建築裏,走出了大貓,一身黑色西服,帥氣逼人,可是臉色卻極為嚴肅,渾身散發著冷峻和冷酷。他的身後跟著一群工作人員,很快各自上車,疾馳離開了。
他是我的大貓嗎?是,絕對沒錯,他的一舉一動,我夢裏都數得出來。可是,他又不是我的大貓。大貓是那樣光明和美好,笑容像春天一樣有感染力,而不像現在,冰冷得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我立刻命令秘書去調查,很快,大貓的資料就送到我的麵前。
展昭:二十六歲,商業罪案調查科的高級警務人員,一年前由S城調入,連破多起經濟大案……
難怪我前幾次派人去S城,都沒有找到他,原來,他早已調到了H城。
一連幾天,我都獨自開車,悄悄地跟著大貓,看著他從警局到各個調查現場,執行抓捕任務,從早到晚,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深夜,他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有時,一直到天明。
他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喝水?他挑食,他的胃不好,不能吃冷硬的食物,誰會為他準備可口的飯菜?
他實在是太瘦了,刮台風就能吹走的那種。有時候,我都能看出他平靜的外表下,強忍的不適。難道那些工作人員都看不出來?不會照顧他一點嗎?
我能做什麼?我有什麼資格去做?對於大貓而言,我就是一個拋下愛人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人。
昨天我借口去租那棟公寓的房子,查看了大貓的窩。在大貓的房門外,我竟然聽見了小貓的叫聲,顫唞抖的,好像無助又孤獨。
大貓竟然還帶著小貓!
小貓,你大概又要過著半野貓的生活了,大貓忙得都沒有時間照顧自己,哪有時間照顧你?
為了能看見大貓,我換了現在的酒店,從陽台就能遠遠地看見大貓的家,那個高層的公寓。我數了很多遍,確認西邊十九層第四個窗口,就是大貓的窩。
打下這些字的時候,我突然眼睛發潮,曾經那樣捧在手心裏疼愛的人,就這樣虐待他自己。再多的痛苦,他隻會咬緊牙關,咽在心裏,不會有半點流露。
2009年9月22日 晴
自從重見大貓,我一直就在左右為難中。我想見他,想得幾乎要發瘋。可是,我又不敢見他。天知道我身邊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敵人的,爺爺的,任何一點微小的疏忽,就會給大貓帶來無法估量的傷害。
好象有一句詞兒,叫相思相望不相親,大概就是說我現在的處境了。
我隻能偷偷摸摸跟著他,還得時刻小心翼翼,生怕被大貓發現。要知道,他可是刑偵出身。幸虧,我從小就被爺爺訓練跟蹤反跟蹤之類的技能,以防被綁架,想不到,現在用到大貓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