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想起,談話的過程中,大貓一直不停地喝濃咖啡,差不多喝了有七八杯,如果他是空腹在喝,以他那個病胃,當然吃不消。
這樣劇烈的抽痛,大貓竟然忍到現在,換一般人,早就滿地打滾了。
我對著攝像孔大吼:“快來人,送他去醫院!”
突然,門被撞開了,一個人衝進來,劈手奪過大貓,抱了起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丟下一句:“你沒有資格碰他!”
這一句,就把我打進了無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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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24日 晴 上篇
你沒有資格碰他!
麵對這樣的指責,我簡直沒有還擊的餘地。
我立刻認出,這個抱走大貓的,是商業罪案調查科的A隊隊長林子弘。
當時為了確保白氏企業的案子不管落在哪個隊都有把握對付,我對商業罪案調查科作過非常詳細的調查。這裏有三個隊,大貓是B隊的隊長,和林子弘是同事。在大貓沒有調到H城之前,林子弘是著名的斯文殺手,溫和的外表下,有著冷靜而睿智的頭腦,掩藏了他殺手的本性。
這樣的對手,其實非常可怕!
如果我的案子落到他的手裏,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的局麵。
我看著林子弘抱著大貓離開,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大貓向來很抗拒陌生人的接觸,而現在,他安靜地躺在林子弘的懷中,幾乎沒有任何尷尬和不安。這麼說來,林子弘不是第一次抱他。
原本屬於我的大貓,現在依賴在別人的懷中,而我,隻能默默相望,不能有任何行動。
我種下的因,結出的苦果,隻能由我自己吞。
我仔細咀嚼林子弘留下的那句話,從中可以得到三種信息:
第一:林子弘知道我是誰。
第二:林子弘知道我和大貓的過去。
第三:林子弘是大貓的密友。
大貓是非常謹慎的人,他和我的秘密,在S市的時候,隻有他視同父親的包拯局長知道。現在,林子弘居然也知道,那就說明大貓對他是沒有秘密的!
由此可見,在大貓心裏,林子弘占據了相當重的份量。
我不會看錯,林子弘注視大貓的眼神充滿了深沉的感情,和他永遠不溫不火的平淡麵孔完全不相稱。
傳說中,林子弘永遠波瀾不驚的,有誰見過他這樣焦急、緊張和慌亂?
我敢斷定,他對大貓的感情,早已超出友誼的範圍了。
失去的感覺一下子揪住了我的心,幾乎讓我無法呼吸。
在這之後很久,我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別人和我說了什麼,完全沒有印象,隻記得我的律師替我辦完了手續,陪我離開警局。在我的指示下,秘書很快查到了大貓去的醫院。反正白氏企業在H市經營的是海外醫療器械進出口貿易,和市區各大醫院都保持著相當良好的關係,上次大貓的病曆也是通過這些關係弄出來的。
在觀察室的門外,我意外地聽到了林子弘大聲的訓斥:“我說過多少次,醫生嚴禁你喝刺激性飲料,尤其是酒和咖啡,你到底有沒有記性?空腹喝濃咖啡,你想胃穿孔還是胃出血?難道要我向上司打報告禁止警局供應咖啡,你才會老實不喝?”
居然有人敢這樣嚴厲地罵大貓?真是破天荒頭一回,在我印象裏,誰對大貓都是照顧備至,別說罵,就是大聲一點都不忍心,包括我在內。
我的危機感又加重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