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腳步。

走上那麼一大段路,宛白覺得很累,上氣不接下氣。

小風看見了,於是沖宛白招招手說:「姐姐,裡像我這樣走。」說著,他便將身子向後傾,微微側著往前走,走的是「之」字形。

宛白也學著她的樣子,果然輕鬆了不少。

畢婧在那小聲的說:「這條路怎麼這麼長?我的腳都磨出泡了。」

組長將她的書包卸下背在自己身後說:「我幫你背包把。」

「謝謝組長,你最好了。」畢婧開心的說道。

到了小學之後,宛白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說是大間泥瓦房,其實就是用泥胚蓋得房子,鋪上稻草和塑料布,看起來根本經不起風霜雨打。

可是校長說:「還算結實,從來沒有倒過。」

可是即便是再這樣的環境裡,孩子們還是很認真的在聽課,不受外界環境的影響。

晚上結束了一天的拍攝,宛白跟組裡的人一起回去。卻沒想到發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

組裡一共五個人,組長,宛白,畢婧,還有兩個攝像大哥。

去的時候還挺輕鬆,可是回來要幫老教師扛兩袋糧食回家,所以組長就肩負重任的接受了這個任務。

起因是畢婧在路上又吵著自己的包太重,想讓別人幫她拿。也許是小姑娘身嬌肉貴真的很累,但是大家誰又不累呢。

兩個攝像大哥需要扛器材,組長要背糧食,宛白背著自己的包。一行人隻有老教師沒有背東西,可她總不能勞駕老人家吧?

這時組長也為難了,他自己手裡還是空的,想著應該可以掛在胳膊上,於是剛要伸手,就被宛白的話給打斷了。

「你累我們也累,堅持一下吧,馬上就到了。」

聽到這話,畢婧皺了皺眉頭,似乎是下了很艱難的決定,重新又把包背回了身上,但卻是落在隊伍的最後,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晚上山村沒有熱水,洗澡就成了問題。

小風說可以用那口大鐵鍋燒水。

宛白一邊坐在鍋邊燒水,一邊跟小風聊天。

小風跟她偷偷說,他不喜歡那個紮馬尾的姐姐。紮馬尾的女生就隻有畢婧,宛白問他為什麼不喜歡她呢。

小風說那天早上,他看到自己桌子上放著一個杯子,然後就拿起來看了一下。結果被畢婧看見了,直接就把杯子扔了,因為嫌髒。

「我不髒的,我天天洗手。」小風紅著臉說,維持著一個純樸少年僅存的自尊心。

「是的,小風是天底下最乾淨的人了。」宛白那一瞬在少年純淨的雙眸裡看到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清澈的東西,比琥珀還要純淨。

也就是那一瞬間,宛白決定要資助這個孩子讀大學,帶他去更大的世界看一看。

正燒著水,突然聽見外麵颳大風的聲音,呼嘯而來,搖的樹枝沙沙作響。

小風跑到門口張望說:「大雨要來了。」

那天晚上確實下了一場傾盆大雨。

宛白聽著外麵嘩啦啦的雨聲,竟然睡得很香。

但是半夜屋子就開始四處漏水。小風起床,放了好幾個洗臉盆去接水,組長他們也幫忙用塑料布擋著點雨水。

房子漏雨的地方太多了,根本顧不過來,最後隻好作罷,宛白醒來的時候發現床腳早就濕了一大片。

小風的奶奶坐在屋子裡,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念叨:「大雨來嘍,不得了了。」

今天看來是沒辦法再去拍攝的了,大家都被困在屋子裡,什麼地方都去不了。

宛白沒看見小風,還覺得滿心奇怪。

這時有個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告訴他們小風被困在學校那邊了,讓宛白他們有人去送個雨衣。

宛白跟著組長一起去了,本來組長不同意她去,但是她一再堅持,組長也隻好作罷。

倆人披著雨衣,腳下的山路格外難走,互相扶持著,一步一滑的走到了小學門口。

這時的泥胚房看起來岌岌可危,彷彿稍有不慎就要倒塌。

小風還躲在教室底下避雨,看見宛白來了,這孩子忍不住的揮手大聲歡呼。

宛白走過去,正打算把他趕緊從泥胚房底下拉走,這時轟然一聲巨響,房子突然倒塌了。組長眼疾手快的躲了過去,但是宛白看見小風還在裡麵,想要順勢衝過去把他拉出來,但是沒想到不但沒能及時把他拉出來,而且被一塊掉落的泥塊給砸中了。

她索性衝過去飛身將小風撲在懷裡,緊緊的摟住了他。

房子這時已經塌了下來,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宛白隻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一塊硬|物給砸中了,然後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宛白看見組長在旁邊坐著,小風驚喜的叫道:「裡醒了?姐姐?」

宛白虛弱的點點頭,發現自己的脖子僵硬得動不了,後背更是撕裂一樣的疼。

組長歎了一口氣說:「你被房子上的檁條砸倒了,發了高燒,昏了半天了,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根本出不去。而且因為山體滑坡泥石流,任何交通通訊都被阻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