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倒一杯給她,她的手指卻頗是粘人地攀纏上來,將他的手腕扣住,像是柔軟的籐蘿柔弱地將他纏住,又叫他不得離開。
“你今日都不看我,是不是我這幅模樣沒有先前那樣美了?”
小公主盯著他微微失神之餘,還不忘委委屈屈地撒嬌。
她總算找著個理由可以埋怨他了。
她這樣好看,可他卻一點都沒再看向她了。
他從前不愛看她,她就不高興得很,如今洞房之夜他還不看她,她就更不高興。
她是個壞心眼的公主,偏偏就喜歡旁人用那種喜歡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可她誰也不愛,隻要他們遠遠得看著她就能滿足,倘若有人不經過她的允許逾越了界限,她便會更壞地叫對方倒黴。
就像四皇子那樣,會印堂發黑,諸事不順。
而景玉這樣的木頭人每每總能恰到好處地吊起雲嫣的胃口,叫她像個開屏的小孔雀一樣,急得在他跟前亂轉,非要把尾巴上艷麗的羽毛展示給他看去,他卻像個木頭人一般,分明是個羽毛灰撲撲的小可憐,卻對她不屑一顧。
這也正是雲嫣打心眼裡幾次三番都忍不住要故意撩撥他的緣由。
他愈是不愛理她,她便愈要惹他生出反應,不喜歡她也沒什麼要緊,哪怕到最後氣惱起來,漲得麵目通紅,看到她都覺得憎惡她也能覺得稍稍滿足。
景玉被她牽住了手腕,保持著微微俯身的姿勢,終是如她所願地正眼看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幽黑幽黑的,唇瓣淡薄幹燥,輕輕地抿著,仍是冷淡的弧度。
雲嫣對上他那雙眸子時便覺得自己掌控的那丁點理智也被一把驟然竄起的火焰所燃燒殆盡。
她的手臂觸碰到他的臂、他的肩,最後又軟軟地勾住他的脖子,下一步便極迫切地想要親他一口。
“公主可是忘了……”
景玉的聲音像是一盆兜頭澆下來的冷水一樣,澆進了雲嫣的腦袋裡去,叫她的動作頓了一頓。
她到了這會兒終於也意識到了自己今晚上好生奇怪。
就像是……一隻突然發了情的小母貓?恨不得將他渾身上下都嘗一口。
她的臉頰也燙手得很,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卻仍沒有撒開手來。
雲嫣心裡頭猜到了幾分。
她便說今日他們大婚怎就能如此順利了,原來那些人都趕在這處算計著呢。
她今晚上吃過的喝過的以及碰到過的東西實在太多,是什麼時候中了招她也不大清楚。
他們認定景玉不能人事,瞧不起他,也不想叫他好過,便偷偷給雲嫣下了些見不得人的藥,叫雲嫣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接觸到了。
他們以為小公主是不知情的,便也暗暗腦補出了小公主洞房之夜所受的委屈與痛苦,日後的生活莫要說相敬如賓了,隻怕恨不得要弄死景玉這個叫人抬不起頭來的廢物。
這份心思著實是惡毒了些,對待一位皇子都能在對方如此重要的日子裡這般極盡羞辱,可見景玉簡直就是人善被人欺的真實寫照。
雲嫣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有些難受地顰起了眉心。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脖子上便愈發忍耐不住,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小奶貓終於瞧見了小魚幹一般,張嘴便咬了上去。
景玉悶哼了一聲,像是被咬疼了。
“你那日在假山裡那樣待我,我心裡極是喜歡,我最喜歡的人就是殿下了……你抱抱我行嗎?”
小公主在他脖子上密密地啃了幾口,咬不下一塊肉,便又嬌嬌地哀求。
她不輕不重地咬到他的耳朵又小聲道:“手也行的……”
景玉扣住她手腕的手指有些發緊,險些便要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