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再結合皇子妃前幾日跑去春姨娘屋外吵鬧,還暴露了自己給春姨娘送的吃食都是下了毒的,想來傳到了新帝耳中,難免便生出了齟齬。
有了這麼個合理的解釋,眾人便愈發往這個方向揣測去。
等人都散了,淺草也頗是難堪。
雲嫣埋在她懷裡,肩頭顫個不停,她一麵心驚一麵安撫著說:“公主莫要難過,興許……興許殿下隻是更喜歡春姨娘罷了。”
她說著低頭看去,便發覺雲嫣靠在她懷裡哪裡有一點傷心的樣子,分明笑得花枝亂顫。
淺草愣住了。
雲嫣揚起唇角,“這回隻怕史官都要將我寫成一個棄婦了。”
淺草滿是疑惑道:“公主一點都不難過嗎?”
“難過什麼?”雲嫣起身撫了撫衣擺,“這些事情說起來也沒甚好解釋的,不過是我想算計他,技不如人罷了。”
淺草驚訝得很,“你與六皇子從前那樣好,為何要算計他?”
雲嫣掃了她一眼,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難道不清楚我的為人嗎?”
淺草心裡一瞬間掠過了許多雲嫣種模樣。
很多時候雲嫣做出來的事情都叫人覺得她奸猾做作,甚至惡毒,可不論到什麼時候,淺草都覺得這不是真的雲嫣。
可要她說出雲嫣善良單純這些話卻是真真地昧著良心了。
她一直都認為雲嫣是個性格極復雜的人,也是她不能徹底看透的人。
雲嫣見她麵露遲疑,也不為難她,隻緩聲道:“從前四皇子不過言語冒犯了我,我便不惜傷害自己也要他付出代價,你便該知道我是個心思極狹隘的人。”
淺草詫異地望著她,聽她又說:“我這人生平最討厭旁人騙我,從我知曉他在船上騙了我之後,我與他便結下了死疙瘩,又焉能與他琴瑟和諧舉案齊眉?”
“可是……”
淺草麵色愈發猶疑,“……殿下他分明對你一片情深。”
雲嫣露出微笑,“一片情深又哪裡來的春姨娘,即便男人三妻四妾都是理所當然,那如今他又怎麼會叫一個妾敢與我同起同坐?”
就更不要說他也同樣的算計她,防備她了。
他們兩個不過都是各懷鬼胎罷了。
“你瞧他對春姨娘好,我原也這樣以為,現在卻又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畢竟他想叫你們看見什麼,你們就能看見什麼,他對春姨娘的好也許就像是對我的好一樣,你們覺得他寵愛春姨娘的時候,誰人不羨慕春姨娘?後來他對我好的時候,你們又有誰懷疑過他的居心?你若是不信,咱們隻管往後瞧就是了。”
若是韶微在這屋裡聽見了雲嫣這襲話必然又要按捺不住腰間的佩劍了。
他見過天底下這麼多沒良心的人,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雲嫣這樣養不熟的,六皇子即便算計過她,她難道就沒有算計六皇子,他們之間分明是相互的,可偏偏她卻隻看見六皇子的壞卻看不見六皇子的好,而她自己也不想想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哪一樁是叫人能接受的?!
這會兒淺草聽完了這些話想得事情反而就更加廣了,她是不知道雲嫣特意在景玉要赴往太廟早上下了重劑量的迷藥去阻撓他,她若知道了這件事情,隻怕也不能冷靜地坐這裡順著雲嫣的思路想了,隻會哆哆嗦嗦的催著雲嫣收拾包袱找機會跑路。
然而當下她卻隻是覺得他們大不了就是沒有表麵那麼恩愛罷了,便忍不住問道:“倘若公主說的都是真的,你們都是各有算計的人,那……六皇子充其量是為了自己做皇帝而算計,公主你又是為了什麼?”
她這話是問到了點子上了,可雲嫣也根本不會把心裡話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