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悠知道對自己而言,島澤熏早已經成為了特別的存在。但因為從來沒有過朋友,而自己的觀念中男人和男人隻可能成為朋友,所以他才一直將這種特別的感覺定義為朋友情誼。不過三階堂的話點醒了他,他從來不會和別人做朋友。
但是九條悠也確定自己對妹妹的愛還存在,所以他才會故意忽視掉島澤熏受傷的眼神,故意在島澤熏的麵前說他或許是因為島澤熏的眼睛和妹妹的很像所以才會忍不住想要對島澤熏溫柔。
一個人怎麼可以同時愛著兩個人呢?就算其中的一個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但是九條悠一直認定愛就是唯一,所以他才會為自己對島澤熏的特別的感覺作出更合理的解釋。但是現在那個更合理的解釋卻被三階堂的話推翻了,而自己居然也接受了被推翻的結果。
九條悠糾結在自己的感情之中,他不是木頭人,不是沒有看到島澤熏的眼神因自己而熾熱,又因自己而受傷。但他必須要通過時間來確定,島澤熏於自己是否真正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存在。
“大概,我是真的有可能愛上你了,熏。”九條悠喊出了床上睡著了的男人名字,那是和最愛的妹妹的名字相同的,一直作為自己的禁忌,絕口不提的名字。
終於喊出了熏的名字之後,九條悠感覺到內心深處某處一塊被封印許久的情感被釋放出來。停在半空中的手終於輕柔而堅定地撫上了島澤熏的眉頭。
從眉頭一直沿著滑向島澤熏的臉頰,九條悠感受著指間傳來的觸覺,像是正撫摩著光滑細膩的瓷瓶。
九條悠忍不住去想,自己真的還有愛的資格嗎?自己真的可以再次擁有愛情嗎?
島澤熏在夢中見到了九條悠的手輕柔地滑過自己的臉,然後擺手告別。他對著自己說了什麼,可是他聽不見,他什麼也聽不見。
“不要走,悠。”島澤熏從噩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的島澤熏感覺到了自己冰涼的臉頰正被溫暖的手撫摩著。
“不用擔心,一直到晚餐前我都會在這陪著你。”九條悠的眼睛裏包裹了滿滿的柔情。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頭怎麼會受傷?”島澤熏發現了已經結珈的九條悠額頭上的傷口。
“不要緊,隻是皮外傷。比起這個,熏,你聽好,我的話隻說一次,請再給我一些時間來確認我們之間的感情。”九條悠認真地說道
“你,你叫我什麼?”
“熏。”
島澤熏的耳邊突然又響起九條悠今天說過的話,“因為你有一雙和她很像的眼睛,所以有的時候我確實會下意識地將你當作她去關愛了。”難道,自己真的是被當作替身了嗎?
島澤熏的心突然感到有種針刺般的痛,他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的名字。
看著島澤熏的神色不對,九條悠焦急地問道:
“熏,你到底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需要再多睡一會?”
島澤熏抬頭看到的便是九條悠一雙焦慮地眼睛。他很想問九條悠,你是因我而緊張還是因與我相似的那個人緊張呢?
然而如果會那樣問出來的話,那就不是他島澤熏了。
島澤熏看著此時與自己如此接近的人,更加想要知道,他和九條悠之間心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島澤熏向九條悠展露了一個笑臉。
“沒關係,我休息的很好了。倒是你的額頭,真的不要緊嗎?這裏有藥箱嗎?我來幫你擦些藥吧!”島澤熏不想再去深究九條悠的話,隻想快點把話題轉開。
看了島澤熏的反應,九條悠知道島澤熏顯然誤會了自己的本意。但是,他現在又能給島澤熏什麼承諾呢?連他自己都還不能完全確定的感覺,他又如何向島澤熏解釋呢?算了,等自己能夠完全確認的一天再告訴他吧。
九條悠剛按下了床頭處的呼叫按鈕,過了沒多會兒,門口便響起敲門的聲音。九條悠打開門,接過仆人手上提的藥箱。
島澤熏用蘸了酒精的藥棉替九條悠擦拭額頭上的傷口,一邊對著那個傷口吹著氣。
九條悠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遂,身形猛得一僵。
作品正文 第18章
九條悠突然一把拉過島澤熏拿著藥棉的胳膊,島澤熏沒有防備,重心不穩,倒向九條悠的懷中。
九條悠將撞入自己懷中的島澤熏緊緊摟住。一時之間,房間裏的曖昧氣息四處溢散開來。島澤熏不明白九條悠為什麼會突然將自己拉入懷中,不過此刻的他被九條悠的懷抱所溫暖。這個懷抱和初次在島澤熏的書房裏九條悠給予島澤熏安慰的懷抱一樣,讓他無法抗拒。
島澤熏手中的藥棉早已掉落到地上,他也將自己張開的雙臂緊緊回摟住九條悠,任由自己在九條悠溫暖的懷抱中沉溺。這一刻島澤熏甚至認為,即使是替身也無所謂了,至少他此時實實在在地擁有著九條悠的懷抱。
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麼多餘的話,一直到門外響起了管家的聲音,九條悠和島澤熏才慢慢將緊摟在對方腰間的手鬆開。
“殿下,三階堂少爺讓我向您通報一聲,希望您盡快趕回會場,現在全場的賓客都因為您同島澤先生的離場而在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