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緩步來到馮明身前一丈左右停了下來，目不斜視，躬身一拜，鏗鏘有力道:“屬下王鬆參見少主。”
“起來吧。”馮明袖袍一揮，淡然道。
王鬆聞言，旋即挺直脊梁，眸光恭敬的落在馮明的身上，在決定要來見見馮明的時候，他心裏早就有打算投靠馮明的念頭。
根據他在馮氏家族中查閱的典籍，自己隻是三靈竅資質，突破先天需要大量的修煉資源，這對於原先是散修的自己來說，無疑是希望渺茫。
至於說是通過自己的省吃儉用，努力賺取靈石以求突破，那更是天方夜譚，古往今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獨自一人憑借自己的實力成功的。
但他王鬆絕不甘心，所以他選擇了借力，通過投靠一位有權勢的人，來獲得幫助，其中馮明就是最好的選擇。
其一馮明在馮氏家族年輕一輩中地位最高的一批人，如果投靠他的話，將不會輕易的被宗族中的弟子刁難，其二馮明的母親是宗族中的三階上品煉丹師，不缺資源，將來他要衝擊先天境，可以通過這個渠道獲得先天丹。
先天丹是一種二階中品丹藥，能夠輔助修士凝聚體內的先天之氣，和開辟出識海，是一種戰略性物質，在坊市中一般都是有市無價，宗族中要想獲得可以用宗族貢獻點兌換。
馮明微微一笑，饒有興趣道:“你應該還有更好的選擇才對！”
在眾多族人弟子看來，雖然他馮明可以與其餘幾位相提並論，但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這涉及到宗族中更為上層的博弈。
“少主你也太看得起屬下了，就我這資質，那還有挑三揀四的權利。”王鬆苦笑的搖搖頭道。
馮明彈了彈指甲殼，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這裏是專門收留廢物的地方！”
話音剛落，王鬆隨即臉色大變，頓時脊背發涼，抱拳忙道:“屬下絕無此意，屬下隻是自嘲，還望少主見諒。”
“好了。”馮明見王鬆雖然心中驚恐，卻依舊鎮定自若的樣子，擺擺手道:“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投靠我，或者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麼，首先你需要讓我看到你的價值。”
“屬下沒有絕世之資質，有的是一顆堅韌如鐵的心智，以及誓死效忠少主的決心。”王鬆單膝跪地，沉聲道。
“不夠。”馮明口中冷漠的吐出兩個字，王鬆這些理由都無法說服他收下此人，他手上的資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豈可隨意浪費。
一邊的葉老望著眼眸中泛著無情的馮明，蒼老的麵容上欲言又止，當年他也是一名外姓弟子，四靈竅資質，通過一番嗜血殺伐，最終在同輩中脫穎而出，並且被水柔賞識培養，才得以擁有如今罡煞境初期的實力。
所以他對於王鬆這名跟他年輕時候很像的年輕人，一樣不屈服於命運的樣子，希望他能夠有個好的發展。
可是他卻不能開口為王鬆說話，否則隻能適得其反，從小就跟隨在馮明身邊，陪著其一起長大，他深深的了解到馮明的心性。
王鬆臉上湧現出不甘，他除了虛無縹緲的忠心之外，目前真的沒有任何值得重視的東西。
可是如果沒有什麼能夠打動馮明的東西的話，今天他的投靠就是一場玩笑，將來他也不會被重視，得到什麼幫助。
空曠的閣樓裏，三人皆寂靜無聲，沉默不語，馮明坐在主位上，眸光流轉，落在下方沉思的王鬆身上，沒有絲毫的催促。
一邊葉老也垂手而立，身上的氣息若有若無，如同一座老朽的木雕，佇立不動。
時間宛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半柱香過去了，陡然間，“咚”的一聲，王鬆整個人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雙膝跪在淩雲閣中央，臉上湧現出狠辣之色，高聲道:“我王鬆願意讓少主種下契約奴印，為奴為婢，隻求少主能栽培與我。”
“哦。”馮明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驚詫，不可思議道:“契約奴印！”
所謂契約奴印，是一種奴役修士的秘法，通過將符印打入修士的識海中，達到控製其靈魂的作用，被植入契約奴印的修士，一生都得聽命於他人，生死握於他手。
不過要想施展這種秘法，首先要滿足一個前提條件，就是施法者和被施法者都必須達到先天境，否則無從談起。
所以王鬆的潛在意思就是，馮明幫他突破先天境，他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和自由為代價。
這是一個交易，一個讓馮明心動的交易，一個讓馮明無法拒絕的交易。
修士為何苦苦修煉，參悟天地大道，探索天地的隱秘，為的是長生，為的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