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州島,文昌臨時中心。
第十次火星救援國際國際多邊研討聯席會議。
“我們把這個地方叫做‘鯨灣’。”教研室主任廖長天指著屏幕說道,“照片上的這些‘鯨魚’,是地下噴出的岩漿在水中冷卻後,受水壓和浮力雙重影響斷裂而產生的,冷卻後的岩漿石內部分布著大量氣孔,有些岩漿石因此上浮至水麵,形成‘鯨群’。”
“根據照片中‘鯨群’的大小和數量,我們可以估算地下岩漿房‘牆壁’缺口的情況。”廖長天在屏幕上畫了一個圓,“那是一個直徑大概5至6米的缺口,比我們原先預想的要小得多。”
“岩漿流從缺口激射而出,形成了壓力很大的射流,大到足以將凝結在表麵的岩漿石衝開,足以推離‘深水炸彈’形成的堅冰。如果要做一個比喻的話……”廖長天拿著一根吸管放進手中的杯子,“就像是水下有一根吸管插進了地下岩漿房內。”
“照你這麼說,‘深水炸彈’堵不住缺口?”蕭一民問。
“堵不住。”廖長天搖搖頭,“缺口太小。”
“缺口小了反而堵不住?”楊建東有些驚訝。
“事實正是如此。”廖長天點點頭,“缺口越小,產生的岩漿射流越強,導致低溫冷凍產生的岩漿石和冰塊無法有效依附在缺口上。”
“就沒有別的辦法?”
“有。把‘深水炸彈’的威力也集中在一點,產生的低溫就能封堵住‘吸管’。”
“但是你剛才也說了。”蕭一民繼續問道,“岩漿從缺口噴出形成了強大的射流,‘深水炸彈’不可能逆流投進缺口裏麵。”
“是的。”廖長天坐下來,臉上充滿了挫敗感,“我們提交給火星boy的方案,事實上已經可以宣告失敗。”
“別這樣。”楊建東拍拍廖長天的肩膀,“我們距離火星6000多萬公裏,你單憑依靠估算和推測就能給出解決方案,這本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沒有辦法了嗎?”蕭一民也有些失神,“我們還有多少時間?也許我們還能給火星boy一個B方案。”
“我們還有24小時,MrXiao。”歐空局長布魯斯南將一張照片放到桌麵上,“這是我們分析了目前火星南極冰蓋水麵的分布範圍得出的結論。24小時之後,洪水將傾斜而下。”
“這,這麼短的時間?”蕭一民愣了,“就算我們想到新的方案,也沒時間告訴火星boy了。”
“不不,MrXiao。”布魯斯南搖搖頭,“事實上昨晚我們已經和廖先生找到了新的解決方案。”
“哦?這麼快?”蕭一民有些驚喜,然後又看著廖長天,廖長天昨晚並沒有和他彙報。
“廖先生認為這個B方案不成熟,不應該告訴火星。”布魯斯南將一份方案文件放到桌麵,“但是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所以我自作主張代表歐空局將方案內容發了出去。”
蕭一民伸手拿桌麵上的方案時看了廖長天一眼,廖長天低頭沉默不說話。
蕭一民將方案看完後,把方案重新放回桌麵,也沉默不說話。
楊建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將桌麵上的方案拿過來看了一遍,又放回去,也不說話了。
沉默。
布魯斯南左看看右看看,終於也歎了一口氣:“MrXiao,也許我做錯了,我不該把這份方案發出去。”
“不,你們倆都沒有錯。”蕭一民搖搖頭說道,“你們的工作就是提供任何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案——任何的,你們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