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的後山,人影閃動。
第102空降旅五連一排二班的十名戰士蹲守在山頂最高處,俯視著山下已陷入黑夜的城市。
五座迫擊炮已經架設好,一名戰士調整炮管高低機和方向機參數,另一名士兵則打開彈藥箱,箱子內有十枚炮彈,這樣的箱子有五個。
班長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城內燈火。現在是戰時,晚上都會實行燈火管製,防止敵軍空襲。
但是總有一些人對紀律熟視無睹,更何況這裏是大後方,因此管製更為寬鬆,城市中到處可見燈火點點,一些在寒冷夜晚值班的法斯衛兵甚至會在戶外生起火堆。
望遠鏡捕捉到了幾處特別的火堆,三點火光構成一個正三角形,將一處建築圍在正中心,這是戰友給出的標誌。
“前方10點鍾方向,坐標161.3,50,一發試射。”
“放!”
啾——
炮彈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準確落在目標建築內的院子,中心開花。
轟!
“三發急速射,放!”
啾啾啾——
五座迫擊炮,炮彈連綿不斷傾瀉而下。
轟!轟!轟!
嗚—呼嗚—呼嗚——
城市內響起刺耳的防空警報。這裏是法斯汗軍大後方,在此時受到轟炸,自然就認為是空襲,沒有人意識到炮彈來自後山。
所有人都跑出來,往防空設施裏鑽。
法斯汗軍米蘭星戰區總後勤裝備部的軍官在法斯衛兵的護送下,緊急前往防空洞避難。
砰!
張帆一槍擊斃被法斯衛兵圍在最中心的那名法斯軍官。
“敵襲!”
主官被殺,這支護送隊伍當下亂做一團。
看來法斯汗軍的這個大雕團很不專業啊。這種用人牆圍起來的護送方式藍星都早已不用,因為這等於明白告訴對方狙擊手,中間的人就是他們的重要人物,快來瞄準他!
噠噠噠!
在其他方向隱藏著的五連士兵也開始用自動步槍掃射這支隊伍。
猝不及防之下,又不知道敵人在哪裏,這群法斯衛兵迫不得已退回院內。
轟!轟!轟!
幾發炮彈在院內爆炸,法斯衛兵頓時人仰馬翻,城市內也是混亂一片。
軍火庫首先傳出爆炸聲,然後發生了殉爆,爆炸產生的震動整座城市都能感受到。然後油料庫發生了大火,火光照亮了城市的半邊夜空。
五連士兵到處放冷槍,把駐守城內的法斯汗軍大雕團弄得暈頭轉向,再加上五連本身就穿著法斯軍服,在吃了幾次虧後,大雕團又怒又懼,看誰都像敵人,竟然開始對城內非本團的雜牌部隊下死手。
城內的法斯部隊成份本就魚龍混雜,但誰都不是傻子,不會束手待斃,於是乎新一輪混戰開始了。
法斯“紅巾軍”則加入雜牌部隊繼續扇風點火,雙方最終演變成了守城攻城戰。
大雕團的團部在市郊,主力也駐紮在郊區。依靠人數與裝備優勢,大雕團包圍了整座城市,然後逐步壓縮包圍圈,凡是不束手就擒的,一律擊斃。
到得早上天亮之後,城內越來越多的雜牌部隊投降,佩戴紅巾的五連士兵最終被包圍在城北一座倉庫內,動彈不得。
倉庫外不斷有廣播在喊著勸降宣言,大意就是投降的人會受到他們優待,以後會被優先安排交換俘虜,並且允許家屬用金錢贖買他們回家之類。
“布蘭登,我們還有多少人?”張帆在倉庫二樓窗戶內看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裝甲車,心中憂慮越盛。
“外麵具體情況不清楚,就倉庫內來說。”布蘭登報告,“我們還有68人,其中傷9人。”
“隻剩一半人了呀。”張帆抽了抽鼻子,感到一陣心酸。
“不,是我們還有一半人。”布蘭登勉強擠出一個笑。
張帆看了看周圍五連的士兵,沒一個身上不帶傷的,這傷9人,指的都是重傷,輕傷還能戰鬥的都沒計入內。
張帆站起來,走過那些傷兵之間,然後在一名失去一條手臂的士兵麵前停下來。他是受傷最重的士兵,一發炮彈在他身側爆炸,他推開身邊的戰友時,被彈片削掉了一條手臂,半邊臉也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士兵仍舊清醒,咬緊牙不哼聲,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他旁邊的一名負責照顧他的女醫護已經哭成了淚人。
由於缺乏藥物,她隻能做一些簡單的包紮,連止血都不能做到,紗布下依舊有血水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