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王宮門前,已經有內侍等在那裏。
內侍是王宮內負責皇室成員日常生活起居的仆人,而從這名老內侍的衣著來看,至少也應該是管家以上的級別。
皇廷衛隊的軍車在宮門前放下張帆後就開走了。
“張將軍,這邊請。”老內侍帶領張帆進入王宮內。
這雖然是張帆第一次進入王宮內,但是對於周圍的景色並未感到太多的陌生,他在藍星曾參觀過凡爾賽宮,這倆風格差不多。
唯一的區別是這裏的守衛,真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而且這裏的衛兵都背向而站,明顯是減少互相交流,也別搭理進入王宮內的人的意思。
王宮前半部分主要是萊恩大公處理政務的地方,議事廳就在前麵,後麵穿過三道宮門,就是皇室內院,也就是萊恩皇族的生活區。
經過三重守衛進入內院後,這裏的情況和外麵大相徑庭,沒有衛兵,沒有熙熙攘攘的大臣,沒有匆忙疾走的仆人,如果不是看到其中的宮廷建築,張帆會以為自己走進了一處安靜的郊外公園。
而且意外地,張帆在這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秋夫人。
張帆確認對方也看見了自己,但是秋晚煙隻是笑了一下,然後被旁邊一位衣著樸素的老婦人挽著手走了。
老內侍對著那位老婦人遠遠地鞠了一躬,然後帶著張帆繼續往前走。
在花園的一處石板路前,老內侍停下,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座涼亭。
“大公在那裏等著將軍,請將軍自行過去吧。”
張帆踏著草地上的石板往前走,前方是一座楠木搭建的涼亭,四周圍著紗幔,隱約可見裏麵有兩人在對弈。
“萊恩國軍駐班加西第358團團長張帆。”張帆掀開紗幔走進涼亭,此刻他穿著的是軍服,對著前麵一個身穿白袍的老人敬了一個軍禮,“參見大公。”
“嗬嗬。”白袍老人笑著看了張帆一眼,卻並不回話,而是轉而看著坐在對麵和他對弈的另一位灰衣老人問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年輕人?”
灰衣老人轉過頭,微笑著向張帆招招手,讓他在棋盤旁邊的位置坐下。這位灰衣老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像華夏的中山裝。
“元帥好!”張帆啪地立正敬了一個標準軍禮。
萊恩公國兩位最具權力的人此刻就在自己麵前,張帆是不敢和他們平起平坐的,他們可以對自己客氣,但是自己不可以也客氣。
外界傳言萊恩大公已將朱以夫元帥軟禁,但是眼前的景象,怎麼也不像是被軟禁的樣子。
“不用那麼拘謹。”白袍老人用手輕輕拍了拍椅子,笑著說,“在你麵前的就是兩個想下下棋的老頭子而已。”
既然萊恩大公都這麼說了,張帆再次向兩位老人敬了一個禮,然後挺直腰杆在棋盤旁邊的空位坐下。
張帆知道這是圍棋,和藍星的規則是一樣的。他看了一眼棋盤上的形勢,萊恩大公執白子,朱以夫元帥執黑子。
棋盤上黑子已得勢,雖還未能一子定乾坤,但已對白子呈處處碾壓之勢。反觀白子,在黑子重壓下苦苦支撐,與黑子各處爭奪,雖寸土不讓,但稍有差池,即滿盤皆輸。
萊恩大公凝視棋局,手中捏著一顆白子,卻久久未能落子。
“大公,該你落子了哦。”朱以夫元帥心情暢快,笑眯眯地看著萊恩大公,“或者你投降吧?投降算你輸一半。”
“你我一同服役廝殺半生,哪次有過投降的心思?”萊恩大公惱怒地瞪了朱以夫元帥一眼,“小小棋局要我投降,門都沒有!”
“嘿嘿嘿!”朱以夫元帥笑笑不說話,看來他是一點也不怕萊恩大公。
這兩年輕時的親密戰友,現在老了反而變得像兩個鬥氣的小孩,互相之間好勝心賊強。
萊恩大公的手指停在棋盤上空,已經移動了好幾個位置,遲遲未能落下,因為無論落在哪個位置,都無法扳回局麵,反而更加處處受黑棋掣肘,隨時麵臨崩盤。
萊恩大公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此刻吹胡子瞪眼,憤憤不平,他不是輸不起,但就是看不慣朱以夫的得意勁。
作為皇族,萊恩大公的涵養還不至於會掀棋盤,但是下又下不贏,於是隻能一直生悶氣,最後也不管“觀棋不語”的規則了,直接求助場外的張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