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陸知非翻開書,看著整頁整頁的鬼畫符,“……”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啊,少年!”吳羌羌用力地拍了拍陸知非的肩膀,握起拳頭,眼中充滿了鼓勵,“作為新中國成立以來光顧這裏的第一位客人,我相信你行的。”
陸知非沉默片刻,問:“有字典嗎?”
吳羌羌也沉默了片刻,反問:“整個妖界的書大部分都在這裏了,一共才那麼多,你覺得會有哪個妖閑來無事編字典嗎?”
“好吧。”雖然無奈,但陸知非也隻能接受現實了。
吳羌羌見狀,一掌拍在陸知非背上,豪情萬丈,“振作點嘛,這字不就是……看著看著就會了嘛!”
陸知非被她拍得差點吐血,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問:“那麻煩你能不能先指給我看一下,這個字是什麼……”
誒?人呢?
陸知非隻覺得身邊刮過一道風,吳羌羌人已經不見了。趕緊回身去找,就見她從門口探進頭來,“你慢慢看啊,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說罷,門一關,這風一般的女妖,來得快去得也快。
陸知非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自己都不認識這些字,所以才跑得這麼快。而且剛剛她穿過庭院那小心翼翼的動作,讓陸知非很在意。她是在小心些什麼嗎?
忽然,門又開了。
陸知非剛在懷疑這屋子裏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就見門緩緩打開一條縫,一隻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伸進來,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然後,那隻手放下一個外賣袋子,“這碗麻辣燙留給你做宵夜。”
陸知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謝謝。”
聽到這聲謝謝,古道熱腸的吳羌羌滿心歡喜地離開了書齋,繼續她中環大妖雞的飆車大業。小紅木門關上,最後一縷穿堂風吹過庭院,七彩的琉璃折射著微光,那棵不知名的樹,搖曳起枝椏。
枯黃的落葉悠悠地墜入池塘,原是波瀾不驚,但是當那水暈漸染,風裏、樹葉的沙沙聲裏,似乎多了些低聲絮語。
“好香啊,這是什麼味道……”
“我也好想吃……”
“可是主人還沒醒……”
“啊,新中國都成立好久了呢,主人為什麼還不醒呢?嚶嚶嚶。”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再多存幾天稿的,結果控製不住自己的麒麟臂就過來發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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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
夜半,明月高懸。
陸知非秉燭夜讀,時間長了,眼前全是無數混雜線條組成的暈圈,以至於讓他恍惚間都開始自我懷疑。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淡定從容如陸知非,很快就自己給出了答案——我是陸知非,我的爸爸是一棵樹。雖然他沒死,但是我看不見他了,所以我踏上了漫漫尋父之旅。
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線希望,可這一線希望是用狂草寫下來的。
寫得很好看,但瀟灑不羈得讓陸知非懷疑筆者自己都認不認得出的狂草。
吳羌羌給他的那本書上,全是天書,妖怪的文字他本來就不認識,所以這很正常,也很讓人頭痛。但陸知非很快就在書頁上看到了有人用毛筆寫下的備注,幾乎每一頁都有,這讓他開心了片刻,以為這樣就能看懂了。
可陸知非還是高估了自己,狂草的繁體字,極其難認,到現在陸知非也就勉強看了兩三頁,而他的眼睛已經開始吃不消了。
陸知非不得不放下書休息一會兒,等過了五分鍾再拿起來看,卻在不經意間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上麵有一個落款。看那個位置,應該是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