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走秀怎麼回事?”商四把玩著酒杯,問。
“他在我上場的時候突然出現,然後我不知道怎麼的就動不了了。當時燈光暗,誰都沒察覺。等他走完一圈,又馬上把我換了回來,其他的什麼都沒做。”瞿棲也很費解。
“他下次必定還會再以你的身份出現,盜取你的念力。”商四說。
瞿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如果我不再出現,那是不是……”
“你不再出現,那他必定要頂替你的位置,否則他將再也沒有念力可以維持,屆時他暴露在外,我們抓到他的幾率就會大大提高。你是這樣想的,對不對?”商四笑著問他。
瞿棲沒有否認,他確實是這個打算,這也正好給他的消失一個絕佳的理由。然而陸知非緊接著說道:“但這樣對你的粉絲來說,太不公平了。”
瞿棲轉頭看他,微微詫異。
陸知非繼續說:“對你的粉絲來說,她們並不認識什麼瞿清衡或沈蒼生,不知道任何前塵舊事,她們隻是單純地喜歡一個叫瞿棲的人而已。這跟他誕生在這世界上的原因無關,跟他是不是某人的替身無關,如果你不負責任地消失了,留給她們一個冒牌貨,讓她們對你所有的喜愛都變成被人利用的工具,那這跟欺騙有什麼區別?”
瞿棲啞口無言,商四在一旁給陸知非鼓掌,“不錯,很有本大爺的風範。”
陸知非瞥了他一眼,冷麵判官樣,“吃完了嗎?”
商四還保持著拍手的姿勢,眨眨眼,“吃完了。”
“吃完了就走。”陸知非說著,背起馬晏晏就往包間外走,路過瞿棲時說了一句,“幫我跟心姐說一聲,馬晏晏喝醉了,我就帶他先走了。”
瞿棲從沉△
商四無奈地收回看書的眼神,問:“我說,他才來書齋多久,你們怎麼就集體叛變了呢?”
太白太黑哼哧哼哧爬到他懷裏,搖晃著他的手,“要陸陸嘛!”
“可他畢竟不是我們書齋的人,他是個人類,有自己的生活,總有一天他會離開的。”商四依舊雲淡風輕。
太白太黑頓時傷心起來,吳羌羌趕緊說:“可不是現在嘛。”
商四白了她一眼,“我可警告你啊,不要忘了書齋的原則,不要妄圖幹涉別人的決定。”
吳羌羌癟起嘴,但還是點點頭。過了半晌,又忍不住問:“知非的字學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
“不會吧?”
“你以為他跟你一樣笨嗎?”商四站起來,把兩個嚶嚶嚶的小胖子放下來,然後穿過庭院走到書齋裏。
陸知非正好放學歸來,商四打他麵前走過,隨手從書架上抽下一本書,“跟我來吧,今天隨堂測試。”
進到裏間,沈藏已經在了,正拿著筆艱難地鬼畫符,一張憨憨的四方臉上滿是凝重。商四走過時瞅了一眼,書本頓時拍得啪啪響,“這是啥?你寫的啥?這是那個高粱地裏的蚯蚓成精了嗎?”
沈藏紅著臉,像個考試不及格的小學生。
“重寫!”商四黑著臉,然後掃了一眼陸知非,“你愣著幹什麼?覺得自己寫的字比他好看嗎?”
“沒有。”陸知非很老實地坐下。
商四遞給他一張手寫的考卷,“半個小時內做完。”
半個小時,時間很緊。陸知非開始奮筆疾書,再抬頭時,卻發現商四已經不見了蹤影,唯有一本書落在他的位置上,被風吹著慢慢地翻動著書頁。
此時,商四正在一家書鋪的櫃台後,翹著二郎腿,興致闌珊地看著過往行人。此時陽光正好,街對麵胭脂鋪的老板不時地打量著對麵的新東家,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拖他的福,前來買胭脂的人總愛往對麵書鋪望一眼,有時能看到商四擱在櫃台上大大的鞋底,有時能看見他那張過分俊郎的側臉。
看一支小羊毫在他指間歡快地打著轉兒,看薄霧從茶杯中升起,模糊了他的臉龐。再抬頭看一眼那古舊的牌匾,上書四個大字——妖怪書齋。
真是一家奇怪的書鋪。
過了很久,書鋪主人終於等來了他的客人。
那是一個穿著藍色布衣的書生,一路小跑著過來的,額上微微沁著汗。他的目的很明確,穿過長街一頭紮進書鋪裏,禮貌地喊了一聲,“商四爺,我來了。”
“柳生啊。”商四微微坐直了身子,“你考慮好了嗎?”
被喚作柳生的書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了想,還是不拿那個故事換了,我用別的故事換,行嗎?”
商四搖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