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默默地哭,眼淚掉得跟頭發一樣多。

剃頭師傅手足無措,可我發誓,我隻是認為剃個小光頭會比較可愛。

……

3月6日,晴。

圓圓哭出了雙眼皮。

……

7月7日,晴。

我的圓圓,今天也哭了。

庭芳同我說,他哭一定是因為好幾日沒見著我。可我病著,唯恐病氣傳染給他,我的圓圓可是要健健康康長大的。

隻是不知道日後誰能替他擦眼淚,我的圓圓值得最好的。

……

“圓圓。”忽然又一本正經起來,揉了揉陸知非的頭,說:“以後我來替你擦眼淚。”

小哭包陸圓圓,為什麼不再愛哭呢?因為沒人再為他的哭泣手足無措了,自然也就不再哭了。

但是對大魔王的深情表白,已經長大了的小哭包並不感冒,“你希望我哭?”

商四抬頭望天,他發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坑裏。思考了片刻,他湊到陸知非耳邊說:“在床上哭?”

陸知非轉頭摸到了桌上的鎮尺,商四連忙拉住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銀杏樹,“你爸在睡覺呢,不要打擾他。”

陸知非氣不打一處來,又深怕真的把爸爸吵醒,於是索性關窗,幹脆利落。

商四無奈,歎一聲路漫漫其修遠兮。

等他也回了屋,銀杏樹的後麵,悄悄探出一個頭來。金色長發披散而下,稍稍遮住他臉上的紅霞,可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動作,還是暴露了陸庭芳內心的波瀾。

他真的隻是剛巧醒過來而已。

知非真的長大了呢。

陸庭芳聽見商四那句“為他擦眼淚”的話,心裏又開心又惆悵,一個人坐在樹上忽然又想起陸廷安,於是倚著樹幹,絮絮叨叨地對著空庭說起了話。

墳前墓碑上,一片金黃色的銀杏葉被風吹著,貼在青年的相片旁,一聲又一聲從葉片的脈絡裏傳出,像呢喃的柳絮低語。

翌日,是五一小長假的最後一天。

陸知非起了個大早,推著自行車出去買早點。最好吃的早點永遠隱藏在街邊不起眼的店鋪裏,幸運的是陸知非對於這些店鋪的位置了若指掌。

等陸知非買完早點回來,商四竟然也已經起了,正坐在門前台階上跟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陸知非一看,這可不就是前幾天想要吃糖畫的那個小正太麼?

“這是怎麼了?”陸知非問。

商四瞥了小正太一眼,“吳伯帶來的。”

小正太也瞥他一眼,然後衝著陸知非露出大大的笑容,“知非哥哥!”

這時吳伯從門裏走出來,“知非你回來了啊,這是橋東頭李阿公家的孫子,他媽媽今天正好有事,我就自作主張把他帶回來了。”

“吳伯伯!”小正太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吳伯頓時樂得嗬嗬笑。

商四對此不以為然,但當小正太撲到陸知非懷裏,然後陸知非溫柔地撫摸著他頭的時候,商四就不得勁了。

哪裏來的小兔崽子?你四爺爺的人也是你能隨便抱的?

商四瞪著小正太,小正太卻一點也不怕他,衝他趾高氣昂地做鬼臉。

“知非哥哥,好香啊。”小正太對著陸知非的時候,卻是又乖巧又可愛。

商四要氣死了,我的圓圓香不香關你個小屁孩什麼事?

那廂陸知非卻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包子遞給他,“吃吧。”

商四黑了臉,好吧,就算他會錯了意,可圓圓買回來的早點,不是應該他第一個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