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把剪刀從孟小荃手裏拿走了,“我給你剪吧。”

“你行嗎?”孟小荃挑眉。

“孟總,不要問男人你行不行這種問題。”季宵友情提醒。

孟小荃撇撇嘴,不予置評。末了,又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剪好看點,不然明天我給全公司發郵件說你不行。”

孟小荃的威脅總是這樣,聽著凶狠。

季宵歎口氣表示無奈,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然後拿著剪刀認真地在她額前比劃了一下。

“閉眼。”或許是月夜的關係,季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但冷得很好聽。就像窗外的月光一樣,隻要用心感受,就能體會到其中的溫柔。

孟小荃閉上了眼,世界卻好像變得更加精彩。

剪刀卡嚓卡嚓剪斷頭發的聲音,風吹起簾子的聲音,還有她的心跳聲,他的呼吸聲,都在耳邊響起。

看不見便意味著未知,和危險,可孟小荃的心裏唯獨沒有害怕。

她能感覺季宵的手時而拂過她的睫毛,溫暖的手指觸摸著她的皮膚,在他的身上,她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厭惡。

其實孟小荃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所有的痛苦和糾結大抵都來源於青春期的自我掙紮,和那種孤立無援的絕望。

就像整個人泡在冷水裏,惶恐、窒息,看著水麵上隱隱透出來的光,既渴望又害怕,然後在盲目尋求歸屬感的路途中,一次又一次被海藻纏身。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氣氛愈發的溫馨寧靜的時候,孟小荃忽然打破了沉默,說:“我不會去做那個手術,我不需要靠醫療手段來改變自己。”

孟小荃從小到大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堅持的一點,就是她覺得自己很正常。她從不自我厭惡,因為如果連自己都厭惡自己,世界就崩盤了。

其實換個說法,那大概是因為她相當自戀吧。自戀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孟小荃想。

季宵的手頓了頓,然後一邊繼續給她修剪著劉海,一邊說道:“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至少我不用擔心逮個人還得逮到國外去。”

“你趁這個機會自己出去創業,難道不好嗎?”孟小荃閉著眼睛問。

“這可不行,我的誌向是吃軟飯。”季宵的聲音帶著笑,“不如孟總給個機會?”

他這話……是什麼意〓

“就是那個人美花嬌易推倒嗎?在哪兒在哪兒呢?”

“咦?人呢?”

“你們確定那個是他嗎……”

……

陸知非知道自己穿成這樣被發現是早晚的事情,但那個“人美花嬌易推倒”是個什麼鬼?在他不經意間又出來的新綽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