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四積了一肚子邪火,再加上書齋裏又來了幾個求學的妖怪崽子,嘴邊竟然冒了個痘。
陸知非很好奇地問他:“你以前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商四覺得圓圓不愛他了,躺在院中的藤椅上靜靜地看著天邊雲卷雲舒。與此同時他的腦子裏一閃而過剛才的問題,以前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好像不怎麼記得了。
自從陸知非正式入住書齋後,他的生活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如果說以前商四的生活是黑白色的,那是他用自己的筆和墨勾勒出來的顏色,很風流寫意,但看久了,未免有些單調無聊。
陸知非本身像是無色的,就算有,也像江南的水那樣,很淺很淡。但他為商四帶來了很多斑斕的色彩,以至於商四漸漸地覺得從前的日子都像是彈指一瞬,變得模糊又遙遠。
“圓圓。”商四又開始叫喚起來,他沒事兒幹的時候就喜歡叫陸知非,變著花樣地叫他,並且樂此不疲。
陸知非正好端著冰鎮的蓮子湯從廚房出來,“起來喝點東西。”
商四盤腿坐起來,仰頭看著他,“圓圓真好看。”
“誇我好看也沒用。”陸知非把碗往他手裏一放,“自己吃。”
蓮子是剛剝的,太白太黑一邊打鬧一邊偷吃,足足剝了大半天才剝足一碗。剝完蓮子就不得了了,恨不得在自己脖子上掛一塊“蓮子是我剝的”的牌牌,功勞大得不要不要的。
陸知非就跟商四商量,明年在院子的池塘裏種些荷花,既好看,又能采蓮蓬。等荷花謝了,還可以挖藕吃。挖出來洗幹淨,然後在藕的空心洞裏塞滿糯米,放進鍋裏用糖煮。等煮好了,鍋蓋一掀開,香氣撲鼻。尤其是裏麵的糯米,軟糯香甜,即使冷了都是好吃的。
陸知非想著想著,思緒就飛遠了。從蓮藕想到了葡萄架子,還想到了葫蘆。陸知非小時候就有那麼一個葫蘆,吳伯從鄰居院裏摘的,做成了一個小水壺送給他,他寶貝得要死。
商四見他想得入神,舀起一勺蓮子湯送到他嘴邊,陸知非很配合地張嘴吃了。
對於陸知非的提議,商四當然沒有不讚同的。就算陸知非想把池塘填了,商四也能毫無怨言地在旁邊幫他遞鏟子。
兩人分食了一碗蓮子湯,陸知非說:“我做了很多,你給南英和花木貼他們都送一點過去。”
商四卻放下碗,抱著他不撒手,“我就想在家陪你。”
“快去。”陸知非推了推他,“我裝了冰塊,待會兒就化了。”
商四這才不情不願地走進屋裏拿起陸知非準備好的食盒,隻是臨出門的時候又低頭在陸知非臉上偷了個香。
陸知非正在洗鍋呢,手上都是泡沫,想把他趕出去都沒辦法,“你還不走?”
商四不答應,“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去。”
陸知非知道今兒不把人哄好是不行的了,往外看看沒人在,就迅速踮起腳在他嘴上親了一下,“這樣總可以了吧?”
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卻讓商四心裏像抹了蜜一樣,高高興興拎著食盒出門了。
商四先去了南英的小院,寄養在他那兒的林家雙胞胎已經能爬得十分利索了。白天的時候虞涯出去工作,南英就在家陪兩個小娃娃玩,心情好了,身子骨都利索了不少。
雙胞胎也很喜歡南英,爬著爬著就要往南英身上去,要抱抱。商四壞心眼兒,幾次把小娃娃從南英身上拉下來,都快把人逗哭了。
南英說,他想過段時間擺個酒水,正式把雙胞胎收作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