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嘴角卻是笑了。
「你不要罵我。雖然我很笨，可是被你罵，我心裏會覺得難受。」
白輕語以為他又要罵自己笨了，但半晌都沒有聲音，之後他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人用力地搓揉了好幾下，還被惡意地搓到亂七八糟。
嘴角忍不住噙著笑意。就算經曆過許多變故，卻始終是孩子心性。雖然這性子有很多讓人受不了的地方……但世上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如此一直保持赤子之心的人了。
白輕語也嗬嗬笑了。
「那明天回竹屋後，做紅燒蹄膀給我吃，好不好？」見他沒生氣，白輕語得寸進尺了。
「……」
「不然蔥爆牛肉？」
「……」
「我知道我們沒有什麽錢……那紅燒魚就好，魚我去抓。」
「就隻知道吃。」真是哭笑不得，「快睡吧。」
笑語紅塵《43》
燕落塵將灶裏的火埋了部份改為小火，爐上燉鍋四溢著陣陣熱氣與香氣充盈這個僅容兩人擦身的小廚房。
和小正廳緊鄰的小臥房裏，木板床上的懶豬卷著棉被像蠶繭似地睡得正香甜。
一切看似塵埃落定了，可仍有一件事讓他掛心。
就算他棄「無瑕」，修練「淨心」，也隻能壓製、減緩入魔發作的次數，但迄今皆無法完全解決。
他試過許多方法皆無用。
昨夜，他又發作了一次。
燕落塵拉過凳子，靠著牆角端正地坐下歇息。
小豬突然睜開眼睛，眼睛轉了兩圈，望見盤坐椅上閉眼運氣調息的燕落塵，夢遊似地儍笑著。
他該不會是做了什麽美夢？
「燕落塵燕落塵。」白輕語那雙眼睛還是沒睜開，鼻頭受了什麽牽引而動了動，自然而然地伸出雙臂，「我要吃紅燒豬蹄。」
睡了一夜一日，還沒完全清醒就就已經念著吃？
燕落塵收功，臉黑了一半，「沒那東西。」
「有的，我聞到香味了，肯定是的。」
豬對吃果然有過人的天份，就算是頭沒睡醒的白癡豬也一樣。
白輕語爬下床，像被什麽線牽著一樣直直朝發出香味的小廚房而去。
「喂！」燕落塵一把拎住他的後領。
小豬哀怨加控訴地回眸。
這什麽表情？無奈歎道：「還沒好，再半個時辰。」
啊！？那麽久？
燕落塵歎了口氣，將人拎回床上，「等燉好了我會叫你起床。」
「哇！」撲抱，「你真是個大好人！」
這一夜裏，白輕語整夜喃喃的夢話都是「好吃……還要吃……」
嘴裏還流著口水，那夢遊的手更抓到什麽就往嘴裏塞。
擾得燕落塵一夜不得安眠。
當燕落塵外出一趟，回到竹屋前，他看到了什麽？
夕陽與夜晚的交接之際，屋外一地殘雪未融，楊樹下拴了一匹馬，純白毛色，漂亮壯健的駿馬，正埋頭啃食牧草，在他經過時還抬眼瞄了他一眼，那眼神照人類的說法，就是「不屑」。
半掩的門縫，他看見了一名不速之客正大搖大擺地站在餐桌旁，一手斜撐著桌麵，一副等人的姿態。桌上是還冒著熱氣，滿滿的豐盛佳肴，不但香氣濃鬱誘人，樣式擺盤也相當精致講究。
燕落塵沉著氣，一把推開門，在那不速之客麵前站定，眉一挑，「落霞山莊的少莊主也幹擅闖民宅的勾當？」
白勁虹用眼角餘光瞟了他一眼，沒理會他明顯不悅的臉色和諷刺的話語，反而刻意乾咳清喉嚨。
「這是什麽？！粉蒸肉、醬燒牛肉、芙蓉雞片還有花雕醉蝦……好香啊！我要全部吃光！」白勁虹故意提高聲調，誇張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