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燈光,有些刺眼。
這是寧凝雪醒來後的第一感覺。
腿麻,腰酸,頭疼,自己……這是在哪?
她一時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從昏睡中醒來的大腦逐漸恢複了意識,記憶在慢慢恢複。
今天是學校高二級月考的日子,她改完了語文考試的試卷後,收到了一條短信,那是她最不願意接到的一個叫虎哥的人發來的。
母親上個月跳樓身亡,留下一筆百萬元之巨的高利貸,她從沒想過自己的母親會欠下數額如此巨大的債務,還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高利貸,她也根本沒有能力償還。
但白紙黑字的借條讓她無從狡辯,她隻能默默接受。
嗜賭如命的母親從樓頂跳下一死了之,這筆欠債卻壓到了她的頭上。現在,那個叫虎哥的人終於又再一次找上門來。
“下午一點,維爾會所聽海閣包廂,不來,後果自負!”
這條短信就像是魔鬼的獰語,寧凝雪本能地抗拒,但終究,不敢違抗。
如果她不去,事情鬧大了,隻怕自己這份來之不易的教師工作也會丟了。文化課的老師不像教授實戰課的老師,他們去哪都有人爭著要,而他們不是,她找一份工作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寧凝雪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依約赴宴。
她記得自己被灌了很多酒,後來頭便有些暈,全身也漸漸使不上力氣,然後,便……
一瞬間,她如墜冰窟,身體因為害怕,開始不停地顫抖。
然後,他們便將淫爪伸向了自己。
她驚坐而起,一伸手,便見自己的衣服已然不是原來的那套白色長裙,而是換成了一件酒店的睡衣,睡衣內,空無一物,完全屬於真空狀態。
有人脫了她的衣服,又幫她換上。
酒店,房間,床,換過的衣服,還有睡夢中似有所感的那一場歡愉……
種種事情聯係起來,寧凝雪已將事情腦補出了一個大概。
她掩麵哭了起來。
歇斯底裏,心如死灰。
最壞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她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自己不該來赴那虎哥的鴻門宴,她應該選擇逃走,不要這份工作,離開靜安市,不再回來。
但現在,一切都為時已晚,木已成舟,自己終究沒了清白。
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要挾?虐待?又一次的淩辱?
想到這些,她的眼淚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下來。
她忽然有無邊的恨意。
隔壁的浴室裏,傳來那個人洗澡的聲音。
懦弱了二十多年的她第一次想要殺死一個人,她下了床,擦幹了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從桌子上拾起一把鋒利的餐刀,反捏在手裏,一步一步地朝浴室走去。
她要殺了那個人,殺了那個魔鬼,然後再結束自己的生命。
“哢擦——”
門把轉動的聲音很是輕微,被淋浴的水聲所掩蓋,浴室內的男人沒有發現自己。
寧凝雪輕輕地推開門,那個男人是背對著自己的,他比她高半個頭,身材勻稱,寧凝雪並不太確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昨晚的那個虎哥或者公鴨嗓,但憤怒已經撕毀了她的理智。
她抽出了鋒利的餐刀,對準那個男人的脖頸就要刺去。
就在這時候,對危險一無所知的左蒙卻忽然回過了頭來。
他閉著眼,伸手往一旁的衣架摸索著,準備拿幹毛巾擦臉。
也就在這一刻,寧凝雪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模樣,那張她絕想不到會出現在此處的臉龐。
是那天陽台上的那個男孩!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寧凝雪的餐刀停在距離左蒙脖頸處隻有不到一公分的位置,隻要寧凝雪晚一秒鍾停手,這把餐刀,就將刺入左蒙的喉嚨,讓他一命嗚呼。
聽到聲音的左蒙這才睜開了眼睛。
我擦——這是什麼情況!
自己剛剛使用了係統獎勵的一次性卡牌【異變】改善了體質,渾身都是排出的雜質,於是趕緊洗了個澡,怎麼一睜眼就是這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