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左蒙便明白了事情的全部。
說起來，這事情還真是他疏忽了。
自那日兩人從維爾會所離開後，左蒙便整日忙於與江寓言的修正場比鬥之中，後來的這一整個月，他也整日沉迷於自己的第五項武技——風動拳的修煉之中，並沒有想起關於寧凝雪的事情。
沙豹果然如他所想，是個陰險狡詐，又錙銖必較的人。
最近幾天，寧凝雪總感覺自己回家的路上，還有屋子的外圍，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想到了左蒙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她害怕沙豹那群人拿著一張新寫的借條，又一次找上門來。
她想到了找左蒙，可她又害怕自己的這個學生忽然跟她提出什麼奇怪的、讓她難堪的要求來，這讓她非常糾結。
於是，這才有了剛才校道上的那句“這是在學校呢！你不要這樣！”的話語，那是她在自己腦海中腦補了一出奇怪的劇情後，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莫及，當場便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看到左蒙當場要走，她卻又隻能強忍著羞意，讓他陪自己回家，演一出戲給沙豹的人看。
小色狼和真正的流氓惡霸相比，寧凝雪更願意招惹小色狼。
左蒙真是無比冤枉！
要是他知道寧凝雪在他的頭上給他安了一個“小色狼”的標簽，左蒙說不定會氣得掉頭就走。
此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小色狼”的左蒙，非常善良地答應了寧凝雪的請求，“勉為其難”地跟著她去她的家。
……
和左蒙所住的別墅區不同，寧凝雪所住的小區，房子與房子間的距離，逼仄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普通的中產階級所住的小區，還會考慮采光、綠化等問題，但貧苦人家的房子，便沒有那麼多講究，一幢幢破舊不堪的建築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像一根根緊緊挨著的水泥柱子、一個個壓縮在一起的抽屜。
樓內，也根本沒有電梯，住戶來回，隻能依靠樓梯。
因為采光不佳，樓道內，無論白天黑夜，都顯得異常昏暗，住戶也沒有多餘的錢來支付樓道照明的費用，每次出行，都隻能自帶燈光，或在黑暗中摸索。
“哢擦——”
二十樓的一間房門外，寧凝雪拿出鑰匙，打開了自家的房門。
老舊的房門被寧凝雪推開時，吱呀一聲，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仿佛在控訴自己服役多年卻依然得不到休息。
兩人進了門，開了燈，那股逼仄的感覺這才從左蒙的心頭慢慢消去。
“你一定沒見過這麼差的房子吧，希望你不要介意。”寧凝雪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自卑。
她放下手中的包，去飲水機那兒，給左蒙倒了一杯水，“跟著我擠了一路的公交，看你滿頭大汗的，先喝口水吧！”
左蒙接過寧凝雪遞過來的水杯，也不客氣，仰頭便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要不要再來一杯？”
寧凝雪看左蒙一飲而盡，不禁道。
左蒙將水杯遞給了寧凝雪，寧凝雪便又給他裝了一杯水，左蒙接過來，卻沒有喝，而是坐到了沙發上，將那杯水也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他並不厭惡這間房子。
因為，他也曾住過這樣的房子，隻是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裏。
“剛才，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沙豹手下的，看他穿得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我還以為他是哪個公司的白領呢！”
寧凝雪說的那個像公司白領的沙豹手下，是兩人在回來的路上時，左蒙一把揪出來的家夥。
“你怎麼就肯定是那一個人的？”
“我說我是胡亂抓的一個人你信不信？”左蒙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