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滿意極了,對他道:“傳說鳳凰非梧桐不棲,持此琴者便如那孤傲的鳳凰,彈奏之時,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
長琴一曲彈罷,諸天鸞鳳尚在盤旋,不肯散去,他右手自弦上輕撫而過,詢問道:“它叫什麼名字?”
蕭昊微微一笑:“此琴名曰‘鳳鳴秋梧’。”
長琴將這名字在口中念了兩遍,一時竟愛不釋手。
蕭昊知他還未明曉這琴中劍的玄機,於是握住了劍柄,對他笑道:“這把鳳鳴秋梧是一把‘琴劍’,琴身之中另有玄機。”
他猛地一抽,從修長琴身之中抽出一把造型典雅精致,與琴身雕刻工藝如出一轍的長劍來。
長琴大吃一驚,不由歎道:“竟還有如此機巧!”他端詳了那劍一陣,卻麵露難色:“長琴慣用琴器,這劍落在我手中,隻怕暴殄天物!”
蕭昊不以為然,這個世界用劍的人太少,隻因劍這種兵器,還未曾普及。長琴何等聰慧,這琴中劍他掌握起來應當不難。
“你先莫要拒絕,容我為你試試這把劍。”
蕭昊將千葉長生收了起來,隻提著鳳鳴秋梧的琴中之劍,係統自動將它判定為了輕劍,蕭昊遠遠望去,見劍廬旁雲海翻湧,便指著那滾滾層雲道:“劍廬頂被我掀了個天,裏麵亂七八糟,怕是不好試劍了,我觀這雲濤厚重,可以一試鋒芒!”
禺期皺眉攔住他道:“天界雲海與建木相通,內裹雷電之力,若有不慎,可能……”
他看了一眼鳳鳴秋梧的劍身,又看了看那雲海,竟也猶豫吞吐起來:“你想以雲海試劍,並無不可,隻是若劍身強度不夠,恐怕這天地第一把琴劍就要自此毀去了。”
蕭昊這回思考的很快,回道:“無妨!若這劍真連雲海都對付不了,那怎麼好意思送出手!”
70級的橙武不行,大不了再打一把90級的切糕武器。榣木亦屬建木,在泰阿之下都能撼動,沒道理90切糕會差到哪裏去。
蕭昊打定主意,在雲海前站定,揮劍就是一記聽雷。金光噴薄四濺,隨著劍身劃過的軌跡在空中留下一道圓弧,沒入雲海之中。
那雲海先是一陣靜默,隨即如地裂山崩一般轟然向下塌陷,以蕭昊劈開的那一道劍氣為分裂線,向兩旁割裂開來,露出其下一覽無餘的萬丈人間。
天界雲海被這般強行推開,驚動九重宮闕震顫不已。
先前鳳鳴秋梧出世之時那般景象已經引得天界諸神的注意,蕭昊又搞來這麼一下,諸神迷茫驚惶之間紛紛趕來,便看到那沒了頂的劍廬之前,錦帶白衣的少年提劍在手,雙指撫過劍身,正成收劍之勢。
他隨意地一回頭,眉如霜雪磨礪,目如晴空朗星,帶著三分驕傲狂氣、三分從容優雅、三分銳意鋒芒、一點逍遙溫文,劍走時如行雲流水,舉手投足負盡風流。
諸神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心扉動搖之間觀他手中劍器,光華內斂,雕鏤精致;再看他背後泰阿,亦是金芒璀璨,劍氣湧動,於是連連問詢周遭仙神,這麵生的英傑生靈是什麼來曆。
禺期見來了不少閑雜看客,雙手環胸冷傲道:“劍廬不是爾等該來之地,速速退下!”
然而有幾人卻不買他的賬,風神飛廉優哉遊哉地飄過來,繞著蕭昊很是好奇地轉了一圈,笑道:“禺期何時鑄出這麼一個寶貝?這小家夥是你兒子?看起來同長琴有些相似。”
蕭昊被他這魂兒似的走路方法嚇了一跳,收了劍跳到長琴和禺期旁邊。
“他周身劍氣逼人,定然和禺期劍廬裏那些東西有關。”另一人扯回了飄來飄去不好好走路的飛廉,看起來比他沉穩許多,正是雨神商羊。
“想不到不過七百年,神族又有新生之靈。”這人頭生長角全身皆紅,須發更是幾近燃燒的金赤之色,長琴見到他,立即抱琴拘禮,對他恭敬道:
“父親。”
祝融笑了笑,瞧見他懷裏那把鳳鳴秋梧,感歎道:“看來長琴比我得機緣眷顧,禺期啊,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斫琴了?”
禺期沒好氣地冷冷瞥了他一眼,坦誠道:“這並非吾所鑄。”
諸神微微一愣,頓時同時看向了拿著琴中劍的蕭昊。
蕭昊被他們看得心底有些發毛,將劍身重新插進琴中,謙遜道:“一時福至心靈,偶得而已,比不上禺期。”
禺期所鑄之劍,譬如昭明,都是有劍心乃至劍靈的,而蕭昊依照係統便利做出的武器,終究是團死物,這其中高下,自然分明。
長琴抱著鳳鳴秋梧,雖見獵心喜,卻自覺難以相配,“此琴太過貴重,長琴受之有愧。”
蕭昊知他所想,立刻道:“君子一諾重千金,怎可輕易反悔?既然事先已經將它許了長琴,長琴自該拿禺期所求之物來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