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山脈, 堙山以南。
蕭昊來到這裏的時候,與他想象中的場景很不一樣。
他本以為,荒神絜鉤在此盤踞已久,勢力強大, 必定有一番惡戰。甚至知道他此次不能攜長琴一道前來,為以防萬一,他還給弱水和昭明的附魔換上了龍血磨石。
然而到了這裏才發現,他來的時機似乎有些微妙。
堙水河畔遠遠就能望見那形如鬼麵的高聳巨門, 四周幽綠的火光明明滅滅, 石階上布滿了儺巫的屍體和一些長相奇怪的掙紮的異獸。這荒神的神殿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寂靜荒蕪,且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陰森感。
蕭昊拾階而上,這裏遍地都是儺巫與異獸的屍體, 卻唯獨沒有另一方勢力的屍首留下,不知這膽敢單槍匹馬闖入荒神據地之人究竟是誰。
快接近中央神殿時,蕭昊終於感受到靈力的波動, 那神殿內部轟鳴陣陣, 必是正在激戰。
神殿門口守衛的堙獸腐猋奄奄一息地躺在一旁,三顆狗腦袋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蕭昊皺了皺眉,快步走進神殿。
隻見神殿正中,兩人一獸正糾纏在一起, 一人麵目猙獰癲狂, 顯然正處於盛怒之中;另一人已是強弩之末, 傷痕累累但仍在憑手中一杆銀槍苦苦支撐。
那受傷頗重的男子似乎已經難以行動,荒神絜鉤與凶獸狻猊一同向他撲去,蕭昊看清他們頭頂的名字,當機立斷給那銀發的男子上了個探梅。
蕭昊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果斷鶴歸衝上去砸了荒神與狻猊一個猝不及防,趁著兩個家夥被砸懵的時候,拎起那男子後領躡雲竄了出去。
男子對突然出現的蕭昊很是意外,對麵的荒神臉色也十分難看,回過神來的他目光不善地盯著蕭昊。
蕭昊將弱水立在身前,單手撐劍,弱水與地麵相觸時發出鏗然之聲。
救人一命勝轉七次風車,雖不知自己救下了個什麼人,但就目前看來,荒神和狻猊是紅名,而這人是個黃名,應當沒有救錯。
“受天皇之命,荒神絜鉤漠視天威,縱容信徒儺巫的邪術試驗,殘害三界生靈,神劍昭明在此,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絜鉤大笑三聲,嘲諷道:“就憑你?區區一個化形幾百年的劍靈,我還不放在眼裏!伏羲真是越來越沒用了,竟派你來我這送死。”
蕭昊劍鋒流轉著光芒,昂首道:“究竟是送死還是送葬,隻有閣下自己清楚!”
他背後之人咳了兩聲,拉住了他問道:“你……可是傳聞中那位‘君子劍’?”
蕭昊微微側目,點頭道:“正是。”
那銀發男子眉頭緊鎖,掙紮著站起來,反而站在了他的前麵,蕭昊注意到他頭頂一瞬間變成了綠名。
男子頭也不回對他道:“我聽說過你,但你絕不是絜鉤的對手,方才你救了我,我助你離開此地!”
“且慢!”蕭昊眼前這兩人一獸都是三個問號的等級,他實在也瞧不出誰強誰弱。但很明顯,這個頭頂寫著“辟邪”二字的男子正是單槍匹馬闖入這荒神神殿之人,他能以一人之力端了這荒神的老巢,即便現在看起來傷的不輕,也應當戰力不弱。
荒神絜鉤與狻猊二打一,還是在這人殺了那麼多儺巫之後。若此人全盛時期,不知會有多可怕。
但他現在血條隻有不到一成,甚至還有一大堆的負麵狀態和dot在在身上,蕭昊來得再晚一些,他必定會被荒神二人就地格殺。
蕭昊出言道:“我是奉命而來,絕沒有畏敵退縮之理。倒是你,逞英雄之前不妨先自救。”
荒神絜鉤聞言冷哼一聲,狻猊站在他身後虎視眈眈,“你們二人誰也別想走出這神殿!我辛辛苦苦多年收集的精血與濁氣,被這小子一日毀盡,不將你們煉成傀儡以報今日之仇,誓不複用荒神之名!”
蕭昊與那辟邪同時神色一凜,分頭向兩旁避開,荒神指掌翻動間,數不清的巨石自神殿上方落下。
蕭昊隻好開了雲棲鬆與虎跑,在巨石之間上躥下跳、連推帶擊,趁著接近絜鉤的一瞬,玉虹貫日衝向絜鉤,打斷了他正在召喚巨石的動作。
絜鉤見他近身,反而冷笑起來,洶湧的濁氣狂噴而出,蕭昊匆忙閃避,正準備同他暫時拉開一些距離,就見辟邪一杆銀槍已遞了過來,直削絜鉤脖頸。
絜鉤避其鋒銳,隻能暫時放過蕭昊。
然而那狻猊此時卻對著辟邪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蕭昊猛地一驚,來不及思考,就對著狻猊砸了一個峰插雲景。
弱水重劍劍身重重砸在狻猊的利齒之上,震得它連退十幾尺,蕭昊趁機邊跟上邊讀夕照雷鋒,並對辟邪喊道:“我可拖住它一會兒,你多加小心!”
辟邪反應極快,周身燃起血紅的光芒,長.槍一送一挑生生逼退絜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