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藏於幕後之人終於出手了。
蕭昊邁出宮門的一瞬, 幾乎秒落了氣場, 心劍劍氣全開,三才化生朝著眼前最近的了盡和了無兩顆禿瓢迎頭拍了下去。
這一刻, 正道和魔門竟難得達成了共識,要置他於死地。
蕭昊腹背受敵,當機立斷, 一躍而起,如白鶴展翅般, 梯雲縱躍至最高處。
斜後方憑空伸出一對玉環, 蕭昊心中一凜, 險險側頭避過,趁身體出現落勢之勢向右側翻, 劍鋒一推甩出一記九轉。
單玉如同倭人關係密切,竟也學了這鏡花水月的忍術,蕭昊未免再被她偷襲得手, 九轉擊中後立刻在空中穩住身形,打算補一記兩儀, 然而年憐丹的重劍卻已呼嘯至麵前,朝他腦袋掄了過來。
蕭昊皺眉頓改劍勢,麵向一轉, 兩儀迎著年憐丹的重劍抵了上去,登時“蓬”的一聲氣勁交接, 震得人耳膜作痛。
他就勢向後倒飛, 還未喘口氣, 那道泰山般的精神力又落了下來,壓得他提劍的手一沉。
水月大宗的長刀自肋下一個刁鑽的角度橫插了過來,蕭昊心頭一驚,腳還未著地,強提真氣一個後跳,驚險躲過了這要命的一刀,卻有幾縷發絲斷在了空中,迎風落下。
蕭昊落定時已在自己的氣場之外,他冷靜看著眼前眾人,一口氣卻不敢輕易吐出。
單是單玉如、年憐丹、水月大宗這樣的組合,就已足夠他喝一壺的了,何況還有了盡和了無兩個活了七百餘歲的老家夥。
而鷹緣雖然不會武功,可禪功佛法到了他的境界,根本就和武道之極致全無分別了。鷹緣的精神力強大無匹,無孔不入,蕭昊要同時頂住他的精神力和年憐丹的花魂仙法,還要抵禦單玉如的天魔場,簡直不要更被動。
他的插件裏根本看不到鷹緣的位置,隻有一種可能,鷹緣離自己太遠了,已經超出了插件的探知範圍。
蕭昊目光冷冽,從眾人麵上掃過,先是落在了被三才定住的了盡和了無處:“二位今日與貧道,合該有此一戰。”
他二人並未答話,而是齊齊呼了聲佛號,堅定之中也有無奈。
這是淨念禪宗和武當的道統之爭,不可不戰。
蕭昊又看向了單玉如和水月大宗,忽而一笑:“貧道壞了單宗主大業,單宗主對貧道有所怨懟,也是理所當然。”
單玉如嫣然笑道:“妾身不會為難道長,也不會下殺手的,道長放心。”她是打算等蕭昊支持不住之時,將這上好的爐鼎撿走,坐收漁利以報蕭昊攪黃了朱允炆上位之事。
蕭昊隨即將目光落在了年憐丹身上,冷冷道:“年派主來趟這渾水,卻不怕觸怒之軒了?”
年憐丹陰沉笑道:“自花海一別對道長念念不忘,此番是偷著來的,怎敢讓師祖知曉。”
“哦。”蕭昊點了點頭,突然縱身暴起,韜光紫氣一開,八卦四象萬世不竭接連不斷朝年憐丹砸了過去,“戰場無眼,未免生變,還是先拿年派主開刀罷。”
年憐丹吃了一驚,卻也反應極快,掄起重劍迎上蕭昊的劍鋒,“來得好!”
蕭昊一聲冷笑,神劍昭明同年憐丹的重劍撞在一起,如切豆腐般瞬間削斷了這將近四百斤的玄鐵巨物。
區區凡鐵,敢與昭明爭鋒!
年憐丹從未在兵器上吃過虧,重劍一斷,立時大驚失色。
他眼神震動不已,卻也深知保命為上,反手將已經斷了的半截劍身堪堪抵住蕭昊攻來的兩儀。
蕭昊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時機,連控帶爆發一氣嗬成,年憐丹先吃了虧,又因兵器之失不好抵擋,被蕭昊一套輸出擊飛了出去,連退十幾尺,噴出一叢鮮血,方才穩住身形。
他臉色幾變,就地坐下調息起來,卻是一時無再戰之力。
蕭昊出其不意,雖是搶攻,卻能在這短短幾息之間令年憐丹失去戰鬥能力,在場眾人無不色變,內心重新評估起蕭昊的實力來。
然而隻有蕭昊自己清楚,年憐丹內功深厚,他造成的傷害看著麻煩,卻隻是一時之功,給年憐丹一些空檔,他就能恢複過來。
得充分利用接下來的這點時間才行。
蕭昊隨手挽了個劍勢,瞧不出是何招式的起手,卻又毫無破綻,似乎能夠立刻對所有攻來的招式做出破解之勢,個中玄妙,唯有在場對戰之人方能感受得到。
這些人被他剛才那一通爆發唬住,瞻前顧後,竟都不敢輕易上前了。
蕭昊朗聲長笑,笑到一半,腦中卻一陣劇痛,那道泰山般的精神力化作了無孔不入的細針,直紮得他腦仁疼,耳邊響起無數呢呢喃喃的頌念藏經之聲,蕭昊眉頭緊鎖,幾乎同時,了盡等人從各個方向向他攻了過來。
剛交了一波爆發的他本就是強弩之末,他將心劍罡風狂甩出去,頂起坐忘,也不顧身後的單玉如和水月大宗,徑直朝了盡和了無拍去五方行盡。
命中之後六合接踵而至,冰藍的劍氣逼得在場眾人不得不分神抵禦。饒是如此,他們的行動還是不由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