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2)

夏遠著實嚇了一跳,一時間以為是個陌生男人住進來了。她往下走了幾步,垂手站在木樓梯的中央,使勁眨了眨眼睛,看著那個線條優美的裸背消失在衛生間的門裏。

夏遠等了一會兒,便扒著樓梯的把手,探頭張望裴文的房門。門開著,似乎沒有別人在房裏了。

看來那個沒精打采的家夥就是裴文了。夏遠想著,便下了樓,抓了兩隻雞蛋進廚房裏,準備順便為裴文帶一份早餐。煎蛋的時候,裴文從衛生間裏出來了。夏遠回頭瞥了一眼,已經是和平時一樣人模人樣的樣子了。

“早上好。”夏遠說了一句,回過頭專心地煎著雞蛋,“今天好早啊。”

“早上好。”裴文走進廚房裏,“我來吧,你要趕時間吧?”

“嗯。”夏遠順手將鍋鏟遞給裴文,回過頭的時候頓了一下。裴文還赤^裸著上身。夏遠一把把鍋鏟奪了回去,“先去穿衣服吧……”

裴文愣了一下,“……嗯,我忘了。”

裴文轉身便回了房。夏遠忍不住偷眼看了看他的背影。

剛才好像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她默默地想著,胸口的那個,是種了草莓麼……?

裴文的胸口和腹部有幾塊小小的青紫色,夏遠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雖然沒有體驗過,她卻也曾在惠子的脖子上看到過,那是吻痕。

她朦朦朧朧有些明白了,昨天裴文究竟去做了些什麼。

裴文的態度自然得好像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夏遠遲疑著,也沒有提起。實在是太在意了,反而沒法用開玩笑的口氣掩飾過去。

那天吃早飯的時候,裴文把手機拿了出來,“夏遠,留個電話吧。昨天晚回來沒通知你,不好意思。”

“還好意思說!我都做了兩個人的飯了!”夏遠裝作不爽地撇了撇嘴。

不知為何,裴文主動提起昨天的事,讓夏遠突然覺得頭腦一片暈眩。

她看了一眼裴文的表情,便低下頭,認真地嚼著雞蛋。麵頰卻不合時宜地紅了起來。

“……那今晚一起看電影吧。”

“嗯。”夏遠匆匆點點頭,把雞蛋一口塞進嘴裏,“我走了。”

直到後來,夏遠才知道這樣的事也是裴文生活的一部分。

裴文和夏遠在一起的生活,從夏天進入了秋天。夏遠漸漸習慣了裴文晚回家的事情。他晚回家的時間不固定。有時候一個星期好幾次,有時候一個月幾乎天天回來。之所以說是晚回家,而非夜不歸宿,是因為那家夥從來不在外麵過夜。就算昨天晚上沒看到他回家,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還是能看到他。

為什麼和自己的男友約會,卻一定要回到自己家裏過夜,而不是在外麵,夏遠曾淺淺地想過這個問題。最後得到的結論,大約是因為自己的家離裴文的公司真的很近,就在步行的距離。

無論如何,裴文畢竟在家的時候比較多。裴文在家的時候,他們偶爾坐在一起看看電影,或者打打牌。相識已經幾個月,夏遠終於放下了她的“修女氣場”,對裴文發出了友好牌。就算仍然對夏遠的私事不聞不問,就算仍然對自己的事絕口不提,裴文也開始與她漸漸相熟了。

入秋了,坐在客廳裏看電影實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終於有一次,夏遠小心地提出來,要不,我們去房間裏看?

裴文遲疑著看著夏遠,“你不要緊麼?”

夏遠頓了頓,又覺得臉上發熱。

“……嗯,反正你……不是……”夏遠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突然一拍桌子,“說不要緊就不要緊啦!這麼提出來不是已經不要緊了嗎!你還問什麼多尷尬啊!”

裴文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這麼激動。許久,他點點頭,“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他們的活動地點便搬到了他的,或是她的房裏。一開始,夏遠隻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一邊,出於禮貌,裴文也坐得離她遠遠的。如果冷了,就把自己的被子搬到對方房裏。時間久了,夏遠也終於忘了拘束,甚至露出了真麵目,和裴文開起了惡俗的小玩笑。

她盤腿坐在裴文的床上,饒有興致地問他,“如果我洗完澡,隻裹著浴巾就出浴室。你會不會激動一下啊?”

裴文苦笑著說,“應該……不會吧……”

夏遠跳起來,拽著他的衣領,“那浴巾不幸掉下來了呢?”

看著夏遠有些滑稽的生氣模樣,裴文隻好說,“那大概會吧。”

夏遠心滿意足地鬆開了他的衣領,“果然!兩腿間的信號器錯不了的!”

“因為胸太平了,我會誤會的。”裴文一臉的正經,說著開玩笑的話。

“裴——文!!”夏遠惱羞成怒,氣得大喊一聲。“裴”字一噴出口,裴文忍不住抹了一下臉,把夏遠樂得一跌,陷進了柔軟的床墊裏。

對自己而言,他是安全的。住在一起久了夏遠才漸漸意識到,之前存的掩耳盜鈴的僥幸不過是一種諷刺。就好像自己不會對惠子產生奇怪的幻想一樣,裴文也不會對她有其他的想法。

或許,意識到這點也是有好處的。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趴在同一個床上,撐著腦袋看電影,或者打遊戲。她告訴他自己怎麼整了那個對自己圖謀不軌的男同事,然後在他的床上笑成一團,腳踢到了他身上。他聽著,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