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2)

,“陳洛剛才打電話給我,說訓練的時候腳受傷了,不能去比賽了。他好像很消沉,我去陪他幾天。”

“誒?”

水還在嘩嘩流著。

“……去幾天?”

“嗯。他在學校旁邊租的房子。”

裴文走過來,幫夏遠把身後的水龍頭擰上了。夏遠突然從剛才的震驚裏醒了過來,“話不要說一半,嚇不嚇人啊!”

她在裴文肩上拍了一掌,濕嗒嗒的手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個掌印。裴文愣了一下。夏遠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所以說……如果真的要搬出去要提前告訴我我才有準備啊……”夏遠避開了眼,“而且……而且……至少要住到月底才算得清嘛!”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咬著嘴唇,[幹嘛要說這種人走茶涼的話……]

知道裴文要搬走了又不用搬走了,一時間竟讓她高興得不知所措。

“嗯,我知道了。會提前說的。”

裴文誠懇的語氣頓時讓夏遠氣不打一處來,[你就不會說不搬走嗎!]

那個想法把夏遠自己噎住了。她突然意識到,裴文總有一天是要搬出去住的。或早或晚,他會找到想一起生活的人,然後從這裏離開。而自己始終隻是他的朋友,房東,不會是那個能跟他一起生活,給他幸福的人。

裴文回房裏收拾東西了。

“那你上班怎麼辦?”夏遠走到廚房門口,倚著那堵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牆。

“坐地鐵。”裴文在房裏答道。去陪陳洛,在裴文的口中好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似的。

“這個是傳說中的玩曖昧麼?”

“嗯?”

“一邊不跟人家戀愛,一邊又對人家好。”

裴文在房裏默默收拾著,簡單的幾樣扔進包裏,便從房裏走出來,“這麼說起來,我還真不該去了。”

夏遠橫了他一眼,“才不信呢。”

“你為什麼不索性搬過去和他住”,這樣的話她沒有勇氣問出口。

裴文理完簡單的行李就走了,留下夏遠一個人在屋子裏度過周末。

所以說,習慣是一種進行性的疾病,時間越久,就越來越深地腐蝕著人心,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不知不覺,夏遠已經忘了自己獨居的那一年,都是如何度過的。和裴文一起看電影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不開燈,隻將筆記本擱在懶人桌上,兩個人窩在一條被子裏看。電影結束的時候,兩個人總是用最快的速度,耷拉著腦袋裝睡,誰先忍不住笑出來,誰就要鑽出被子,把電腦和懶人桌放好。有時候,夏遠真的不知不覺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隻看到兩個人七橫八豎歪在床上,也許是半夜裏無意中互相搶被子的結果。她會毫不留情地把裴文踢醒,大鬧一通“我以後嫁不出去了怎麼辦!你要負責啊!這種時候應該去沙發睡啊!”裴文從睡夢裏被踢醒,要反應很久才能明白夏遠的意思。然後會揉揉被踢疼的地方,半開玩笑地道歉。夏遠便會順理成章地把那一天做飯的任務交給他。盡管這樣,到了下一次,裴文仍然屢教不改。也許是因為睡沙發比做飯的懲罰痛苦得多。

就算嘴上罵裴文,一旦他不在了,一個人對著電腦,夏遠已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那天晚上,她像個小學生似的,十點不到就關燈睡覺了。在被子裏折騰著睡不著,無聊地想象,裴文現在在做什麼呢?[大約現在他被子裏的情景十分香豔吧……]她一翻身趴在了床上。回想起昨天撞見的那一幕,陳洛嫩嫩的叫聲讓她的臉刷地紅透了。

[這種事快忘了吧……死人夏遠!]

夏遠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

[說起來……是不是該去看看他?據說很消沉,又受傷了。]

這麼決定了,她立刻掏出枕頭下麵的手機,才把屏幕按亮了又停住了。

[對了……人家還在香豔呢……]

她又賭氣似的把手機塞了回去,一合眼,睡了。

陳洛和一個叫做孫奇真的同年級男生在學校旁邊租了間一室一廳的房子。恰巧孫奇真因事回了老家,裴文才能搬來照顧腳不能動的陳洛。因為,自己是個gay的事,陳洛身邊的人都不知道。這麼多年,教訓吸取得多了,他已經學會好好隱藏了。

那天下午,在籃球場上訓練的時候,陳洛的腳踝被一個魯莽的家夥踩了一腳。起先他還勉強留在場上,腳卻越來越痛。最後,是陳洛在球隊裏的哥們兒劉奇七手八腳把他送去醫院,又手忙腳亂地將他帶回那間屋子。知道陳洛腿腳不方便,也知道他沒辦法去比賽,心裏失望的很,那個東北小夥堅持要留在那間屋子照顧陳洛。陳洛則是一心想著裴文要來,好說歹說勸劉奇回去。折騰了半天,劉奇還以為陳洛怕他麻煩,嫌陳洛不當他哥們兒。陳洛對這個東北小夥的遲鈍感到絕望,幾乎要發火,劉奇也爭得紅臉粗脖子,兩個人幾乎對吼起來。陳洛覺得這個狀態既好笑,又無奈。他頗為痛苦地看著劉奇剛毅的表情,還有待說什麼,便聽到了敲門聲。

陳洛的臉刷地就紅透了。

[糟了……不要紅!絕對會被看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