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也要拱手讓給某個男人,一這麼想夏遠便打心眼裏的不願意,又沒辦法說出來。
如今站在沉悶的地鐵車廂裏,回憶著惠子的那一絲溫暖,想著那個第二天就要離開的人,夏遠的心裏愈發苦澀。
一個想法突然跑進夏遠腦中,讓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想再去一次斯朵麗酒吧。
她抬起眼來,看地鐵現在是到了哪一站。心裏不由得突突跳起來。等地鐵一停,她便下了車,換了一條線,去斯朵麗。
夏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隻是很想去追尋他們的味道,曾經存在過的,裴文所在的樂隊。
的士將夏遠帶到斯朵麗酒吧門口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那扇窄門,皺巴巴的木牌子,圍著一圈柔和的黃色燈光,映亮了鐵鏽紅色的“斯朵麗”三個字。夏遠推開了那扇木門,聽到了一聲鈴鐺的響聲。走廊裏沒有掛著燈,但是兩排小燈貼在地上,沿著樓梯一格一格地延伸到了底。小心地走下去,將底下的那扇門也推開,又是一聲鈴響。
藍色的斯朵麗酒吧,有不少的人,卻出奇的靜。原來,這裏如果沒有周六的搖滾樂的表演,其實是個很安靜的地方。燈光比上次來的時候亮一些,也柔和多了。沙發位上傳來小聲的談笑,和酒杯的聲音。吧台上大多沒有交談,隻獨自喝著酒。夏遠放慢了腳步,四處張望著。酒吧比印象中大一些,整麵整麵的牆都是大幅的抽象壁畫。因為燈光的主調是藍色,店裏的桌椅大多用了白色。吧台是木製的。中間倒掛著不少酒杯。櫥門上貼著手繪的海報,是這周六來表演的樂隊的宣傳海報。
她走向了吧台。第一次一個人來酒吧,心裏有些不安。
“小姐,要點什麼?”調酒師熟練地晃著手裏的金屬杯子。
“要……”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
“可以先看一下我們的酒單,”調酒師的另一隻手隨手將一本酒單平展在她麵前,“口味清淡的話可以試試杏酒,酒精度很低,適合女士。加鮮奶的百利甜也很適合您。”
“嗯……好……要百利甜。”
“好的,請稍等。”
“先生……請問,你知不知道這裏以前有一個大學生的搖滾樂隊來過?”
“這裏每個星期都會有搖滾樂隊的演出,請問您指的是哪一支樂隊?”
居然忘了問惠子樂隊的名字,夏遠窘迫地想著。
“就是五年前來過的,經常都會到這裏來表演的那個。”
“小姐不好意思,”調酒師拿來了杯子,嫻熟地往裏麵放著各種東西,“我是這裏新來的調酒師。如果想知道這些的話,您可以問Robin。就是那邊的那位。”他將手展向了隔他一個的調酒師,也站在吧台的後麵忙碌著,“他曾經負責管理樂隊的事務。”
“好。”夏遠從高腳的吧台位上跳下來,挪了兩個位置,用手勢問他,“這個人?”
調酒師點頭。
夏遠又踮起腳,坐到了那邊的高腳椅上。
“小姐,要點什麼?”那個叫做Robin的調酒師用和先前的人一模一樣的口吻問道。
“我想向你打聽些事行嗎……那個……”Robin抬眼看了看麵前的女人,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就是……就是五年前這裏有來過一個大學生的搖滾樂隊……”夏遠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Robin也熟練地往杯子裏加一些奇怪的東西。
“小姐,您的百利甜。”剛才的調酒師將一個玻璃杯送到了夏遠的麵前。
“我不知道樂隊的名字。”夏遠說著有些不好意思了,回憶著從陳迪超這裏看到的那張照片,“有五個人的,鍵盤手是個短頭發的女孩子,蠻好看的。還有就是……那個主唱很白……那個吉他手……長的很好看。”她還在努力想著,調酒師抬手招了一下服務生,將調好的酒放在吧台上,“二號桌。”說著又拿來一個玻璃杯,繼續做著夏遠看不懂的事。
“對了!還有一個光頭,打了很多耳洞的。”
“我想您說的就是Capture-Captain吧。好幾年前就在我們斯朵麗表演,有很多女性粉絲。”
“Cap……?”
“您想知道的是什麼呢?”
調酒師的問話讓夏遠答不上來。她下意識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晃著,上層輕薄的奶油就帶動著下層透明的酒搖晃起來。
“就是……想問問你還記不記得他們當時的一些事情,或者有沒有當時的錄像之類的。因為……我的……我的一個朋友曾經很喜歡這個樂隊,所以想了解。”
“抱歉小姐,我們的工作中不允許閑聊。”Robin頓了頓。
“嗯……我知道。不好意思……”
“我的手機裏有他們演唱會的錄像,不是很清楚,您有興趣的話可以看一下。”Robin卻接著說道,“他們說是最後一場演唱會,就幫他們錄了像。包括您可能聽說過的,後麵發生的不幸的事。”
不幸的事?夏遠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