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讓他沒有反應過來。
“呃……有什麼吃什麼……”
他躬□子，抬起臉細細研究著裴文的表情。裴文感覺到了視線，轉過臉來。陳洛隻好又轉過頭去。
這麼默默走了一陣，裴文卻輕聲說，“對不起……明明知道你說的是氣話，我還是朝你發脾氣……”
裴文居然主動道歉！陳洛想著，臉上不自覺泛起一層熱。
真是給足了他麵子。陳洛也不再糾結，露出了俏皮的笑臉，“就是，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裴文自嘲似的露出一絲苦笑，“我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垂著眼簾，密密長長的睫毛讓裴文的眼裏充滿著迷離，嘴上掛著那絲笑容，比哭臉還苦澀。陳洛眨巴著圓眼，怔怔看著裴文。他仿佛看到那個明明不怎麼強大，卻凡事都愛一個人硬撐的家夥，第一次讓自己的內心裸奔在他麵前。因為自己不再能好好控製住自己，內心深深不安的模樣。
那個樣子讓陳洛心疼不已，他什麼也沒想，張開雙臂，使盡全身的力氣撲到裴文背上，兩個人都一踉蹌。
“廢話！”陳洛伸著脖子，湊到裴文耳邊說，“你喜歡我呀！”
身子被陳洛的手臂箍得生疼，裴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陳洛突然抬起頭，對著天空大聲喊，“狗崽——要跟——狗爸——過一輩子——”
陳洛當街大喊大叫，裴文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異。安靜的早晨，街上充滿著陳洛的聲音，直直地飛揚到了天空。甚至有路人停下腳步，遠遠看著他們。
陳洛深吸了一口氣，用更大的聲音喊，“我們要結婚——誰也別攔著——！別攔著！！”
旁邊車站上，不少等車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盯著他們看。陳洛喊了一通，卻徑自咯咯笑起來。
看著身旁的人自娛自樂，裴文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柔和，默默地湊上來，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從東方升起的太陽，陽光滲過雲間，將他們的影子交疊在了一起。周圍很安靜，沒有人在說話。隻有輕輕的吮xī聲，和彼此的呼吸溫柔地拂過耳膜。
“走吧，明天你就要出名了。”裴文柔聲道。
“走，”陳洛笑著清了清嗓子，“趁人家雞蛋啊，番茄啊都沒來得及扔過來的時候。”陳洛正說著，眼睛瞥到，車站邊站著幾個學生模樣的女孩，正嬉笑著看著他們。其中一個女孩按亮了手機屏幕對著他們揮了揮，“加油！”
陳洛撲哧一下笑出來，拉起裴文的手就走了。
“不會真的出名吧……把剛才那一幕拍下來傳網上去。起個標題，寂寞男生當眾向帥哥求婚！哈哈！”
經過一家麵館，陳洛轉身拽著裴文走進去，“餓死了，吃麵去。”
兩個人走進去，找了座坐下來。一早上，來吃麵的人不少，店堂裏一片熱鬧。
“現在的女生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一邊看著菜單，陳洛一邊說道，“你知道不，現在學校裏還會有不認識的女生發短信給我，問我們的事。居然還有人問我要照片。不知道她們怎麼想的。”
“好奇吧。那給了麼？”
“你說呢！”陳洛撇了撇嘴，“我倆有照片？”
“……說起來是沒有。”
裴文話音未落，陳洛把菜單一扔，擠到裴文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他摸出手機來，按了一下手機側麵的快捷按鈕，“裴文看鏡頭！”
裴文剛反應過來，陳洛便按下了拍攝鍵。陳洛把手機翻過來，看了看，便笑出聲來。
“你看。”他把手機湊到裴文麵前。陳洛露出了虎牙的大笑臉，和裴文毫無防備地看著鏡頭的表情。
“刪了吧，醜死了。”
“不行！我就要這張。”陳洛怕他搶過去似的，趕緊把照片保存了，收在褲子口袋裏，“這麼傻的表情絕對要留念一下！”
他收好了手機，小雞啄米似的在裴文的臉上偷吻了一下，便又研究起了菜單。快速地點好了單，就坐在原地等著了。或許是肚子餓了，兩人坐著沒有說話。
每一次在餐館裏，陳洛都喜歡和裴文並排坐著。等著上菜的時候，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手牽著手，腿碰著腿，臉上卻裝作正經的樣子，看著別處。
坐了一會兒，陳洛支支吾吾地開口了，“其實吧……昨天我也有不對，不該亂說話的。”
裴文還沒有說什麼，陳洛又接著說道，“呐……我承認我是存心氣你的。我也知道你很累的……但是……”他頓了頓，“就……前兩天來說吧，你回來的時候身上有股很怪的香味道，你又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就想你會不會認識了什麼女人……不是我想亂猜，但是……”
裴文回想了一下，陳洛說的是哪一天。
“是星期五的時候？那天是去見客戶了，可能那個女人的香水噴多了吧。我沒注意到，對不起。”
那天是去見客戶了，這不是假話。那個女人原本便是裴文的客戶。副業才是心理醫生。抑或，其實對那個女人來說，現在的工作才是副業？
“嗯……你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