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站,陳洛也顧不得打電話,飛奔出站。他抓著肩上的背包肩帶,一路狂奔回家,三步並作兩步地跨上三樓,一邊大喘著氣一邊掏鑰匙開門。待他衝進屋裏,才發現屋裏空蕩蕩,隻有兩隻貓被他嚇得竄到了沙發底下。
陳洛隻覺得胸腔被心跳砸得咚咚響,太陽穴都跟著一跳一跳。一路狂跑,早就又出了一身汗。
我傻了……這時候他哪兒能回家了……
陳洛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去衛生間擦臉。才走進門,他便僵住了。
鏡子下,那個潔白如瓷的立盆裏,蓄著滿滿一盆暗紅色的液體。立盆上擱著的,是廚房裏那把剔骨尖刀。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要完結了,允許某孜再狗血一下撒~~(哎喲!誰砸我~~)
遠目——如果是BE的話,下一章豈不是就能完結了~
87、蜜色夕陽 ...
看見那一汪瘮人的暗紅色液體,陳洛懵了,呆立在浴室門口。許久,猛地反應過來,衝到客廳裏一把推開陽台門,朝下望去。樓下是碧油油一片灌木,沒有人跳過樓的痕跡。他隻覺得眼花繚亂,使勁眨了眨眼,又跑到北邊的廚房窗口看,也沒有動靜。
既不在家,又留下一片狼藉,那個家夥去哪兒了……
陳洛摸出手機給裴文打電話,手抖得利害,撥了幾次都沒撥準。直到撥出號,不過幾秒,房裏便想起了裴文的手機,熟悉的鈴聲。
陳洛絕望地朝臥室望去,裴文的公文包和上班穿的西裝都掛在床邊的衣架子上。
怎麼辦……
陳洛急得快哭,轉身跑出屋子,朝樓下奔去。他想不出流了那麼多血,裴文還出去做什麼。腦袋裏隱約憶起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裏說過,割腕造成的傷口,可能等不到失血致死,便會凝結。難道說,裴文是尋不了死路,又去別處做打算了?
陳洛在樓下找了一圈,地上沒有血跡可循,便又邁開步子跑到小區外圍。直覺告訴他,往車流密集的馬路上去。他的腦中一片混亂,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咽唾沫的聲音。他四處張望著,街上車來人往,每一張都是陌生的臉。
千萬不要有事才好……混沌的腦袋裏不時閃過裴文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顰,他仿佛又能看見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的裴文,靜靜地望著窗外,說,“有時候覺得累了,我也喜歡這麼站著。”
陳洛心裏一激靈,停下了奔跑的腳步,胸口一起一伏著。
高處……?
他隻覺得眼皮輕輕跳動,毫不猶豫地折了個方向,穿過小區,從另外一個出口跑上大街。沿著大馬路直走,在一個十字交叉口有一座天橋,橋下車水馬龍。天橋的另一頭,是幾幢高的辦公樓。陳洛隱隱覺得,該去那裏看。
一路跑上大街,陳洛身上的汗水將他的前胸後背都浸濕了一小灘。遙望那座天橋,隱約地,他看到一個單衣的男子,身形熟悉。他加快了腳步,越跑越近,他看清了,那個人真的是裴文。他還看清了,裴文走到了天橋的正中央,正對著橋下的車水馬龍發怔。
“裴文!”隔著幾十米遠,陳洛嘶聲叫了一聲。馬路上甚是嘈雜,他的那聲叫喊淹沒進了汽車的喇叭聲中。
他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天橋的階梯下。眼看著裴文將手搭在了欄杆上,身體向外傾斜著,陳洛瘋了似的登上了階梯。
“裴文!”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天橋,他又吼了一聲。十幾米開外,裴文的身形終於動了動,回過臉來。
看著陳洛像顆隕石一般朝他砸過來,裴文的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色。還在想著要不要躲開,隻覺得身子一震,天旋地轉,被陳洛當街撲倒,重重摔在地上。
“你這混蛋!”陳洛騎在裴文的腹部,甩手就給了裴文一個響亮的巴掌。
橋上幾個好事的路人頓時停下腳步,圍觀這出出其不意的好戲。
裴文被他壓著,眼都被打得有些發花。他一頭霧水,連生氣也忘了,怔怔看著陳洛。半邊臉漸漸紅了起來。
“你他媽給我去死!去死啊!!”陳洛揪著裴文的衣領歇斯底裏似的吼道,一邊吼,熱乎乎的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裴文一手捏著拳,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拉住陳洛的胳膊,不讓他拽著自己亂搖。
“陳洛……!”
裴文喊了一聲。陳洛身子一顫,驚醒了似的,鬆開了手。裴文用手肘支起身子,想從地上爬起來。陳洛猛地撲到他身上,抱著他就大聲哭起來。
還活著就好。剛才近乎絕望的感覺湧上心頭,成了委屈。陳洛完全顧不上麵子,緊緊摟著裴文,孩子似的大哭。
“怎麼了?”脖子上感覺到陳洛一陣陣熱氣,還有濕濕的眼淚,裴文心裏抽緊了一下。陳洛滿心的委屈,不管裴文說什麼,隻自顧自哭。哇哇哭了一陣,才漸漸收住了聲,抱著裴文不肯放。
裴文被壓在天橋的水泥地上,輕拍著陳洛的後背。過了好久,陳洛的呼吸才平靜了下來,身子還一抽一抽的。他低下頭,把眼淚鼻涕都蹭到了裴文胸口的衣服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心疼地捏起裴文的手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