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唇,狠狠的壓抑著。
過去了,全都過去了……
現在的她,不再是幼年時那個無依無傍的她了。
她有家了。
有一個很疼她的男人了。
對的。
沒錯的。
身邊沒人,隻有睡過的痕跡,枕邊,用一隻手機壓著一張紙,上麵寫著一行字:
“我去一趟律所,中餐我會打包回家的。腳上有傷的小朋友,乖乖不別亂。等我回來。PS,記得吃早餐。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還畫了一個愛心,外加她一張側睡素描。有六七分像。
看來,他真的懂繪畫。
她看著,抹了一下額頭,笑了笑,不經意間就帶上了幾絲柔情。
他對她的好,衝淡了她喪母之痛。
他將她帶離那處舊宅,也將她從舊日記憶裏拯救了出來,在這裏,她所麵對的一切,是全新的。
有一半大時間,她在研究這套房子的設計理念,用材、以及舒適度和實用性的百分比,又是什麼令他有了這樣一種靈感?
這樣一個人怎麼就去做了律師了呢?
真是一個好奇怪的男人。
蘇錦足不出戶好幾天,就在這高樓之上,吃吃喝喝睡睡。
自從離開蘇家,她從來沒有這麼閑適過,放鬆過,任性過,可以不用理會工作上的細小瑣事,可以不去琢磨要怎麼改進稿子才能讓客戶滿意,可以一整個下午睡覺,而不必擔心被樓上或隔壁弄出的聲音吵醒。
這房間,隔音效果好的不得了。
這期間,韓彤曾打過電話過來:
“你跑哪去了啊?怎麼不在家啊?”
“我跟恒遠來了上海。”
“好好的,怎麼跑上海去了?”
韓彤滿心好奇的問:
“你和靳恒遠談得怎麼樣了?”
“對啊對啊,那女的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啊?”
那會兒,楊葭慧也在,一把就把韓彤的手機搶了去,衝著話筒就吼了一句。
“都談開了。那是他妹妹璟歡。親妹。”
蘇錦笑吟吟揭曉了答案。
楊葭慧楞了半天。
大約是開的是免提。
韓彤也有聽到,歡喜的叫了一聲:
“真是妹妹啊……哈,瞧瞧,這誤會,多深啊……”
“那他……家,得多富有啊……”
楊葭慧在那裏怪怪叫:
“還有,他為什麼要在你麵前裝窮?”
“怕嚇走我。”
她輕輕說。
坦白說,如果第一次見麵,知道這個男人的財力這麼豐厚,她哪敢將人家結這個婚,連第二次見麵的機會都不會給。
長在蘇家這麼多年,她見得太多了,有點錢的男人,有幾個會在外頭玩真心?
那些男人,大多是抱著玩玩心態的。
真要找結婚對象,一定得找般配的。
門不當戶不對,家裏那邊難過關之外,帶出去也不體麵。
另外,有件事情是極為奇怪的,那就是,靳恒遠一直沒提他父親是誰。
以她猜想,他從母姓這件事底下肯定也另有文章。
她不好問,直覺告訴她,這個他故意避而不談的方麵,可能有雷。
“那你住哪啊?”
韓彤問。
“他家。”
“他在上海有房子?”
韓彤好奇極了。
“有!”
“怎麼樣?大套還是小套?”
楊葭慧問。
“躍層大套。”
“……”
韓彤和楊葭慧都說不上話來了。
“在什麼區?”
“黃浦區。”
那頭再次沒了聲音,好半天,韓彤才又發來一個聲音:
“姐,你這是傍上大款了?”
這回換蘇錦無語了:“……”
靳恒遠是大款嗎?
好像是的!
……
通過幾天的了解,蘇錦對這個新家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除了一個地方。
那邊大門緊閉,上了鎖,用的不是指紋鎖。
她進不去。
幾次想問靳恒遠,幾次都忘了。
這天,她在靳恒遠書房抽屜裏找到了一枚鑰匙,看到了上麵的牌子之後,直覺告訴她,這就是那道門上的。
她拿著去試了試,果然就開了。
房內光線很暗,厚厚的窗簾遮住了所有光線,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顏料的味道……
她摸索著,打亮了燈,然後,整個兒驚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