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婚禮,蕭家可以不給,靳家給就足夠了。
“小蘇,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身份證上是靳姓,不是蕭姓。我最多能繼承的也就是靳家的家業。蕭家的,以後肯定不會有我的份。”
這幾句話,清冷異常,且話中帶話。
看樣子,這個男人,和他父親真鬧得非常非常的僵。
她深深看他。
他回以輕輕一笑:
“吃飯了好嗎?難得遇上爺爺奶奶。我還想和爺爺幹一杯呢!聽說爺爺年輕時候那可是號稱千杯不倒的啊……”
男人主導起餐桌上的氣氛,並開了酒。
“爺爺不能喝酒……”蘇錦馬上阻止。
“沒事沒事,就一杯!今天高興,一定得喝一盅……老婆子啊,你也別來掃我興了……總之,孫女婿這杯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蘇老爺子語氣極輕快的看著靳恒遠倒起酒來,心下滿意的很。
*
這一頓飯,吃的還算融洽。
蘇老爺子和靳恒遠頗有話題,談到了一些法律上的事;蘇老太太則和靳恒遠提到了他母親靳媛的近況。
蘇錦不說話,低著頭,聽了之後這才知道:奶奶和她那個還沒見過麵的婆婆是認得的,曾幾次在慈善義拍上見過麵,還一起吃過飯。
“當年蘇家遇上經濟窘境時,靳女士曾出手幫過一把。至今我還記在心上。”蘇老太太委婉的表示了一下感激之情。
靳恒遠微微一笑,接話道:
“我母親脾氣比較直爽,不是死板之人,懂得變通之道,若非她是女人,想過幾天簡單的相夫教子的小日子,她的作為,在商場上,應該比蕭家人來得的更大。”
這句話,明顯敬著母親,心也是向著母親的——在蕭家,隻有他父親蕭至東是經商的。
是的,聊天的時候,靳恒遠提到了他母親的豪爽,提到了他外祖父外祖母的寬厚,就是閉口不談蕭家任何人。
這是為什麼呢?
蘇錦不得而知,隻覺得裏頭的原因,怕是極其複雜的。
飯後,蘇老爺子聽了一個電話,就帶著蘇老太太離開了。
這當中,這對老夫妻,也是絕口未提蘇暮白的事。
可見,他們此來,不是來拆姻緣的,而是來表關心的。
臨走,靳恒遠一身恭敬,給了一個承諾:
“爺爺奶奶,出孝之後,我一定請上長輩登門拜候。”
蘇老爺子頗為欣慰:
“好,我一定在家敬候!”
車子駛離,靳恒遠、蘇錦、蘇暮笙在路邊揮手目送。
“我……去商城買點東西。姐夫,你帶姐去好好談談吧!”
蘇暮笙識趣的走開,很快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隱沒不見。
城市是這麼的繁華。
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忙碌。
悲傷離合,喜怒哀樂。
每個人都在忙碌中寫著屬於自己的宿命似的人生故事。
有人幸,有人不幸。
機緣無處不在。
有人峰回路轉,人生再現一片精彩。
有人樂極生悲,生命隻剩一抷白灰。
有人平平淡淡,至死庸庸碌碌。
有人生於富貴,遊刃於名利之間,一生風光無限……
世有萬萬人,萬萬人的境遭皆不會相同。
這就是生活。
陽光有點發燙。
靳恒遠環視了一圈人流、車流綿綿不息的街道之後,轉頭看靜立身邊的蘇錦。
以後,她就是他生活的中心。
他凝睇著她。
雖畫了妝,可臉上的紅腫還是看得分明的,爺爺奶奶大約是老眼昏黃了,所以才沒有留心到。
真要看到了,恐怕又是另一番擔憂。
此刻,她的臉色無比平靜,可心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