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恒遠正在整理雙門冰箱,把裏頭那些不新鮮的食材扔了,把新食材重新一件件放進去;把過期的酸奶丟了,再用剛買的酸奶補上;再把吃光了的水也給補上……
蘇錦要是在的話,肯定要埋怨他:
怎麼這麼不知道節儉,吃不下那麼多,就別買這麼多。
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好不好勻?
都是人家辛辛苦苦種出來養出來生產出來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是她在,酸奶肯定不會過期,食物肯定不會浪費,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呢……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他每次買的食物哪夠吃,肯定都會被消掉光的。
想到蘇錦,想到他們的孩子,他的心,又疼了起來。
舉目環視,這個家,是這麼的冷冷清清掇。
如果沒發生那些事,現在,他的家,會很熱鬧:一個小天使會在他們家裏誕生。養到現在,都應該會走路了。
會有哭聲,笑聲,歡鬧聲充斥在這幢樓裏。
嗯,也許,不是這幢樓裏,而是他們的別墅裏。
可現在呢……
他捂著發疼的胃,靠著冰箱門:家不成家了,人呢,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適時,門口有鈴聲響了起來。
他去開門。
是靳長寧。
“在幹嘛?”
靳長寧看到他身上係了一條圍裙,一副家庭煮男的模樣。
“收拾冰箱。準備熬湯。”
他把人讓進門,又往廚房投了進去。
“中午有燙喝啊?我在這裏吃。”
一聽熬湯,靳長寧就嘴饞。
“不行,難得周末,我想一個人靜靜。要喝,自己去叫外賣……”
“……”
嗬,這人啊,還真是小器的厲害。
靳長寧看著被整理出來的食物,咕噥了一句:“不喝就不喝……不過,不是我說你啊,十天時間,你有七天是在外頭吃的,為什麼還要買這麼多食材,浪費知不知道?”
靳恒遠收拾的差不多了,低頭瞅了瞅地上那些準備丟棄的食物,又瞅了瞅這個漂亮的廚房,腦子裏不自覺的就回憶起了以前夫妻倆在這裏一起準備三餐的光景。
那感覺,恍若昨日,可是,想再舊景重現,那已是不可能了。
“家得有家的樣子。”
他幽歎於心,隨即低低道:
“冰箱裏沒食物,那還叫家嗎?要是哪天小蘇回來了,想吃我煮的麵呢,空空的冰箱,你讓我怎麼煮給她吃?”
這話,令靳長寧的笑容整個兒全僵住了。
靳恒遠恍若沒事的人一樣,把那不要的食物,往袋子裏一裝,往外送出去。
靳長寧呢,雙手抄著袋底,回憶著以前蘇錦在時的那種光景,樓上樓下會有音樂輕輕蕩起,廚房這會有一雙人兒有說有笑的處理食物。
其實,他不怎麼讚成靳哥獨自一個人住在這裏的。
這處躍層裏,留下了太多太多靳哥和蘇錦的記憶。
觸景太傷情,痛的是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可靳哥不肯離開啊!
而且還把這裏保持的和蘇錦在時一模一樣。
兩年了,沒一絲絲變動。
“靳哥,你不是要找鍾點工嗎?我剛剛去看了一下,看中了兩個,這不特意拿過來讓你看看,要行,你給簽個字,人家就能來這邊正式開工了……”
靳長寧等他倒完垃圾回來,說明了來意,並還把資料遞了過去。
靳恒遠接過去看了一眼,啪,立馬合上了:
“不行。另外再找……”
那個幹脆利落啊!
靳長寧乍舌極了,忙把資料取來,納悶的直問:
“怎麼不行了?我覺得這兩個無論哪個,都合適啊……這個女大學生,是山裏來的,勤工儉學,是個好女孩;這個三十二歲,在這一行幹了好幾年了……”
靳恒遠斜眼睇以一目,轉而去拿了瓶水喝:
“一,不能是女大學生;二,歲數得在三十五歲以上;三,不能太漂亮……”
靳長寧:“……”
我靠,請個鍾點工,要求還這麼多?
“長寧,最好給我找個四五十歲的阿姨,歲數不要太小。小蘇不喜歡有漂亮小姑娘在家裏走來走去的……”
暈死,又是小蘇。
靳長寧有點聽不下去了。
他摸了一下頭皮,吐著氣兒,搓著手心,一副想要講大道理的模樣:
“靳哥,有幾句話,我是真的真的得說說了。”